郁禮已經腦補了一部家庭倫理劇。
畢竟這年頭不愿意回家的,除了回不去的,就是家庭不和睦的了吧。
周執現在這樣,也情有可原。
郁禮一邊夸自己善解人意,一邊暗暗記下這筆仇,等過完年一定要還。
來得早,商場人還不算多,郁禮找了家提供早餐的店,進去的時候,周執突然說:“我今天走。”
家里催得太緊,之前本來就答應過放寒假會第一時間回去,現在卻拖了這麼兩天,他媽還特意讓奶奶給他打電話。
周執從小在奶奶膝下長大,拒絕不了老人的要求。
周執說完,放在郁禮頭上的力道更大了,郁禮懷疑他想謀殺自己,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悶悶地說:“知道了。”
他們點了早餐,郁禮去看天下第一帥的消息,他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郁禮忍不住有點緊張地說:“這幾天天下第一帥也沒有看我直播。”
自從答應了天下第一帥的要求之后,他每天都在觀察,發現從那天之后,天下第一帥就沒有上過線。
周執皺起眉,表情很差地看他,顯然不想聽見天下第一帥這個名字。
郁禮偷偷觀察他,故意說:“我直播間還有個叫別喊我哥哥的大老板。”除了天下第一帥,郁禮從來沒和周執提起過直播,畢竟這只是他的工作,他和周執以前也沒熟到需要交流工作的程度。
果然一提這個名字,周執面色僵硬了。
“他好奇怪。”郁禮繼續編排:“不允許我喊他哥哥。”
“但是好像很喜歡我喊老公。”
周執瞬間坐直了。
“不過他好久沒有來了。”郁禮單手撐著下巴盯著周執慢慢變紅的耳朵,感覺周執好傻,難道就不奇怪自己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人嗎。
結果周執好像還真的不奇怪,甚至因為他的這番話松懈下來,面色都緩和了不少,就是一直在那摸手機,但又不玩。
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狀態一直持續到天下第一帥跟郁禮說他到了。
郁禮瞬間緊張起來,畢竟天下第一帥是個變態,他湊到周執旁邊把手機遞給周執看,周執立馬說:“你去躲一下。”
“那不行,他又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他。”
郁禮有點害怕,但又不想讓周執一個人面對,但周執很不樂意,煩躁地說:“不想讓他看見你。”
這都什麼時候了!郁禮好無語地重新戴好口罩,甚至開始懷疑早上周執給他戴口罩不準他換衣服也是這個原因,可現在沒工夫考慮這個,因為天下第一帥的消息已經發了過來。
天下第一帥:我到了,你在哪里,老婆;
手機癱在兩個人中間,肉眼可見的,周執變得暴怒,郁禮生怕他把自己手機砸了,心說你又不是沒見過直播間的人喊我老婆,一邊護著自己的手機打字問:你穿什麼衣服?
天下第一帥:黑色羽絨服,黑色背包,黑色頭發;
周執先一步環顧四周,可除了站在店門口那個身高看起來不足一米七,背著黑色圖案為奧特曼的男生,也沒有其他黑色羽絨服的男人了,周執就盯著門口的男生看了好久,男生低著頭在看手機。
天下第一帥:我在大門進來第一個店門口;
郁禮抬頭,盯著門口那個男生陷入沉思,好久,試探著問:“不會真的是他吧?”
周執沉默了好一會兒,郁禮已經給天下第一帥發了消息:我在店里面。
然后,門口的男生推著店門進來了,東張西望,好像在找什麼人。
可看他的長相和身材,應該還是個初中生。
郁禮:“……”
幾分鐘后,郁禮和周執坐一起,男生坐在了他們對面,一臉憤怒。
郁禮清了清嗓子:“天下第一帥?”
早該想到的,這麼中二的名字,比周執的別喊我哥哥還中二,前段時間消失估計也是因為期末考了,現在又正好放假,一切都對得上。
男生昂著脖子問:“他是誰?你為什麼沒有穿裙子?你怎麼現實長這樣?”
都還沒過變聲期,就是這三連問成功激怒了周執。
周執冷著一張臉,仿佛對面坐的不是什麼初中生,而是一坨垃圾,郁禮還沒出聲,周執就冷冷地說:“不會說話就把舌頭割了。”
郁禮:“……”郁禮回想起周執幾次三番在自己面前張不開嘴的樣子,忍不住想笑,但還是忍住了,畢竟面前坐了個初中生,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他居然還提心吊膽了那麼多天。
“你怎麼拿到我地址的?”一個初中生而已,居然有這麼大本事。
天下第一帥很不服氣,可對上周執,他又害怕了,周執長得兇,人高馬大,光是氣勢就能嚇到人,天下第一帥梗著聲:“問你們公會管理要的。”
郁禮根本沒想過事實是會這樣,他壓住旁邊眼看著要沉不住氣的周執的手,“那錢呢?你給我砸了那麼多錢。”
周執怔了片刻,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到了手上,掌心冒出汗,他在褲子上蹭了蹭,然后反手握住了郁禮的手。
“零花錢。”被周執面無表情盯著,天下第一帥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