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在英格蘭的比賽場上偶遇,千萬人的賽事,偏偏也能對上那一眼,他確信,這是一種緣分。
不過程思稷離開時,沒有同他告別,等他下場再出來尋時,座位上只剩一只Davidoff牌的空煙盒。他想程思稷對他,大約只有一點情誼,還不夠等他下臺,再多寒暄一句。但這不要緊,他那時候年輕,覺得他還有很多時間。
可等他真的到他身邊,上了他的床,卻做不了承歡的那個人。實在是矯情得可笑。
程思稷體諒他,但他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
所以他要和程思稷做,并且坦然承認,他們結婚了。
但程思稷不清楚這些,他只知道今晚小孩兒看起來很不一樣,但既然問不出所以然,他不介意給他他想要的。
衣服脫得差不多,江新停仰躺著,手伸到枕頭下將一盒套掃出來。
程思稷愣怔,發現是他之前在服務區隨手買的那盒,回家以后扔在床頭柜里。
江新停迷蒙著眼睛任他親,一邊斷斷續續地問:“你是不是早就想要了。”
再具化:“接我的時候,就想?”
“嗯。”程思稷低低地應和他。
“寶寶,你愛不愛我?”
聽到江新停問得沒底氣,像是還沒出口,自己就先后悔了似的,程思稷頓了頓。
愛這個字,既盛大,又庸俗。
它可至生至死,亦可用來贏床上一個吻;可放他自由,亦可囚他如籠中雀。
江新停想要哪一種。他自己又是哪一種。
程思稷不說話,箍緊他纖細的腰拉近。
……
他閉上眼,在潮濕又沉鈍的疼痛中,不再問了。
愛又怎樣,不愛又怎樣,都已經躺在這里了。
他又用那個理由安慰自己,時間還長,他有的是時間讓程思稷愛上他。
程思稷動作很慢、很緩,像一場潮汐往返舐向海灘,不斷親吻他潮濕泛紅的眼尾。
這正是第一次時江新停需要的溫柔。他不得不承認,十年相識,三年婚姻,程思稷給過他細水流長,亦給過他驚濤駭浪,他不介意程思稷說不說愛他,他最心動的是,程思稷知道什麼時候該給他什麼,這樣的分寸感,無人可以替代。
第二天鬧鐘響時,江新停哼哼唧唧地要抱,甜得像剛從蜜罐里撈出來,程思稷一貫自律,也罕見地因他取消了部門會議,又抱著他溫存。
江新停像是昨夜被他揉散了,整個人又軟又暖地吊在他身上。
這一次程思稷想著大約適應了,就沒刻意忍耐,小孩兒睡得昏昏沉沉的,濕漉漉地喊他的名字,聽起來也不像拒絕,結果弄得狠了,到半下午發起燒來。
程思稷將他裹得像熊,帶他去醫院。
吊針扎進去的時候,江新停露出一點苦相,程思稷就記住了,下一次先遮他的眼。
江新停有點兒虛弱地靠在程思稷的肩膀上,嘴上還不忘安慰他:“沒關系,我恢復快,明天就好了。”
程思稷覺得有點好笑:“這麼著急,好了想干什麼。”
做過最親密的事,小孩兒顯然沒了隔閡,不像之前刻意講究分寸,骨子里帶著小心翼翼,這會那點硬拗出來的城府盡皆散了,只剩下被寵壞了的十足安全感和肆無忌憚。江新停環顧四周見無人關注,然后湊過去,額頭抵在程思稷的頸窩里,很小聲地開玩笑:“干你呀。
”
程思稷捏著他的下頜,將他的嘴唇掐得嘟起,整日的情事使它看起來又紅又水:“記得用被動句。”
江新停就嘟著嘴唇,糊糊噠噠地說:“也不一定就不行。”
“你看你比我大,等你老了我還年輕,到時候你打不過我……”江新停蠢蠢欲動地憋著笑,眼睛瞇起來,“我就可以為所欲為。”
程思稷喉嚨里哼一聲,手指不耐地動了動,想將小孩兒摁在椅子上教訓,但病號手上還扎著針,可憐兮兮的。
程思稷只好抬手揉一把他的腦袋,柔軟的發穿過指縫被梳得支棱起來:“你想明天就痊愈的話,就最好閉嘴。”
后來江新停被教得會玩些花樣,常在床上把這事當玩笑開,較真是誰在主導。他騎在程思稷身上大放厥詞,說自己在上面。程思稷就掐著他的腰問他,誰在里面,他就說不出話了,只能咬著嘴唇委屈地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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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解鎖有刪改
第17章 讓他受委屈了
江新停睡醒過來的時候,一瓶水見底,正是正午,光線明亮,程思稷背對著他立在窗邊,看窗外,他的影子似一葉芭蕉籠著江新停。
他想起小時候下雨,別人有父母送傘,他沒有,就摘路邊的芭蕉葉當傘,那時候覺得一片足夠大,雨水經葉脈從邊緣墜落,如琳瑯珠簾,后來長大,葉片漸漸小,籠不住自己。
再后來程思稷做了他的傘,可是他想,程思稷也籠不住自己了。
姿勢的變化使座椅的零件發出脆響,程思稷轉過身,走過去撫一撫他汗濕的額頭,確認已經退燒。
“好點嗎?”
“嗯。”江新停摁著拔過針的針孔,看到那里洇出一小片血漬。
程思稷拉開車門:“上車。”
“去哪?”江新停問。話音沒落下,肚子先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