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心存僥幸,想借著去美國給江新停留一點自己的空間喘息,好冷靜一下,卻沒想到再回來時,兩個人已經離了婚,江新停從得觀迅速搬走,一點音訊都沒了。
他曾費力找過,但沒有結果。大約兩年以前,出現一點轉機。有網友說在Y市見過江新停,還在山上同行了半日,可等程思稷尋過去,人早已離開。
那個網友還曬出了當時偷拍的江新停,他眼神慵懶地坐在山腳下一家酒吧的椅子上,精致的五官沉靜如水,一頭深灰色的發,戴一對耀眼如星子的耳釘,低垂著眉眼,纖長的手指點在面前酒杯中、被燈光渲染出斑斕色彩的冰塊上,似乎想將漂浮的摁進水面以下。
頹艷,哀麗。這些曾經跟他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詞,忽然成為他恰如其分的前綴。
沒有人比程思稷更明白,這樣的變化來源于什麼。
法國的公務大約花了三天的時間,比想象要順利,本來付嶼想第二天再飛奧地利,但程思稷執意當晚就走,于是就訂了晚上的機票。
離起飛時間還遠,傍晚付嶼在街頭買三明治,程思稷屈著一條腿,攏緊大衣靠在車邊抽煙。天上飄起細碎的雨點,綿綿密密,天色昏暗到看不清錯身而過的人,只余下混沌的輪廓。
一輛楓葉色的電車循著軌道緩緩駛過,車內人頭攢動,有人舉著照相機,將法國落雨的纏綿悱惻的黃昏錄入鏡頭。
程思稷想起自己很多年沒有坐過電車,上一次是和江新停到日本旅游。江新停提前做了功課,拒絕私人導游安排的高檔場所,帶他登上一輛在繁盛櫻花里穿行的電車。
他說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染一點煙火氣,體會到不同地方的人情味。
車里觀光游客居多極為擁擠,兩個人勉強找到一根立桿扶住,江新停背貼著程思稷的胸膛,被對方整個裹在懷里,與周圍人隔出一個相對安全的空間。車廂里有淡淡的汗水的味道,但程思稷身上的香水味更鮮明一些,減弱了江新停的暈車感。
電車經過一段顛簸路段,江新停的臀在程思稷的胯骨上淺蹭,程思稷向后拉開一點距離,而感受到對方變化的江新停勾起了唇角。
他環顧周圍的視線,都落在窗外如云的櫻花樹上,沒有人看過來。
他緩緩背著手往下探,再往下探,在兩個人灼熱的罅隙之間握住了程思稷。
他聽到耳畔程思稷均勻的呼吸倏然變得沉重。他轉過身,得意洋洋地睨著對方,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生動表情。
程思稷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握住他的手,五指從他的指縫間做緩慢的cha.入動作,皮膚重重摩擦,連微小精密的紋路都可以被感知,最后十指交纏在一起,引人悸動。江新停擰著手腕,沒能掙脫,又湊過去舔他的耳廓,將舌尖若即若離地探進去。濕熱的空氣,伴隨著洶涌的人聲一并傳入,心臟跳動很快,產生致命的禁忌感。
程思稷握住江新停的腰,將人用力抵在冰涼的金屬桿上,小臂撐在他頭頂俯視他,另一只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臀,帶著曖昧的懲罰情緒:“你要干什麼?”
江新停目不轉睛地迎上目光,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滿是風情,他緩慢地用口型說:“要你。
”
兩片唇瓣由圓而扁,落定了卻還引人浮想聯翩。
看到程思稷危險地瞇了瞇眼,江新停隨即笑出聲,肆無忌憚地挑逗:“程總裁,要不咱們就在這里辦?”
他揪著程思稷的領口,悄悄說:“反正你有錢,真要被看到了,就一人給一筆封口費。”
程思稷咬了咬牙,很快又提起唇角:“不錯的提議。
“不錯什麼……”江新停話沒說完,程思稷的手從他的衣擺下方伸入,滾燙地流連過緊實的腰腹,然后緩慢往下走,在衛褲的松緊邊緣游移,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往下探,抵在tun feng處。
“程……程思稷!”江新停眼神驚惶,笑容僵硬,忍不住顫栗起來。他沒想到這個人真的敢。
“還要在這嗎?”程思稷壓低聲音,幾乎用氣音。
“不要了。”江新停氣息紊亂,小聲回答,將緋紅的臉頰埋在程思稷的脖頸上,身體向下滑,來阻止程思稷的進一步入侵。
車輛到站,程思稷拉著江新停下車,在落滿花瓣的小徑上駐足,攔一輛出租。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酒店,程思稷刷開門,來不及脫衣服,也來不及去床上,他氣息急促地將江新停面朝門板抵在上面,向下摁他的蝴蝶骨,撈起他的腿彎。
對方在背后的未知動作帶來極大的刺激,江新停被引導著青澀地調整姿勢,褲子吊梢在腳腕上,臉頰緊貼著冰冷堅硬的門板,聲帶發抖:“這個姿勢能行嗎?”
程思稷沒有回答,抬手拂去不知何時掉落在江新停發頂的粉色花瓣,兩個人都被花香沾染出馥郁的味道,然后手掌下移繞到前面貼緊他的小腹,給予他有力的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