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覺得他非常沒有禮貌。
我敲了敲桌子,壓著聲音說:“你控制著點兒,能不笑了嗎?”
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不停地點頭說:“你終于發現你有病了啊?”
我有點想放棄跟他繼續聊下去了,在這兒聽他笑還不如帶江洛去吃飯。
我拿起手機給江洛發信息,問他有沒有叫外賣。
“不笑了。”易禮擦了擦眼淚,忍著問我,“你說說吧,怎麼了,鑒于你今天這麼有自知之明,我就不收你錢了,等會兒你給我結賬就行了。”
江洛很快就給我回復了,說是已經叫了外賣,一邊工作一邊等著送過去。
我有些不相信江洛的話,沒我看著,他一定不會老老實實吃晚飯,我想給他打電話,但又迫切地想聽易禮給我分析自己的情況。
“別玩手機了。”易禮扣下了我的手機,問我,“你到底怎麼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謹慎小心地給他形容了一下我這幾天的狀態,生怕說得哪里不對讓他誤會了我對江洛的感情。
易禮瞇起眼睛看著我,半晌,對我說:“今天中午我跟江洛一起吃了頓飯,你知道我跟他說了什麼嗎?”
我想起午休之后江洛一看見我就慌慌張張的模樣,好奇地問:“說了什麼?”
他喝了口酒,然后笑著說:“我說你愛上他了。”
第37章 李江洛 1.8
大概人倒霉的時候做什麼都會不順利。
柏川哥約了易禮,叔叔阿姨不在家,我早上出門走得急忘了帶鑰匙,為了不給他們添麻煩只好假裝加班躲在公司里。
然而,公司竟然停電了。
一整棟大樓,所有的燈突然間全都滅了。
我不是特別膽小的人,但這突如其來的黑暗還是讓我心驚了一下。
我坐在位置上,用了足足一分鐘的時間來適應黑暗,拿起手機想要打開手電筒功能,卻發現它不合時宜地自動關機了。
我突然有些自暴自棄,覺得這大概就是老天在暗示我,我就是那個多余的。
但即使這樣,我還是得先離開公司,而且還得摸著黑從樓梯走下去。
因為是突然停電,我不確定公司有沒有還開著的電腦和其他電子設備,于是立刻前又借著窗外的微弱光亮把所有工位的電源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問題之后拿著自己的東西鎖上門進了樓梯間。
樓道里有應急燈,然而依舊昏暗。
我每走一步周圍就回蕩著我的腳步聲,原本沒那麼可怕的,但四周真的太安靜了,一想到自己要這樣走將近二十層樓梯就覺得崩潰。
我的視力最近可能不太好了,這麼低頭看著樓梯往下走,覺得特別暈。
走著走著,我停下來緩一緩,又不死心地按了按手機,它依舊毫無反應。
明明給柏川哥回信息的時候還有電,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它自己就睡著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才走到十一層,還得繼續往下走。
我估摸著柏川哥聯系不上我肯定也得著急,我應該直接下到B1層,去他車邊等他。
走到九層的時候突然聽見有腳步聲,不是我的,從下往上傳來的,對方似乎是在跑,還伴隨著粗重的喘息聲。
我突然有些緊張,心“砰砰”跳個不停,因為我竟然覺得來的會是柏川哥。
大概自作多情也是種病吧,或許下次找易禮治療的時候我應該提出來,讓他幫我把這個毛病也治治。
我自嘲了一下,然后繼續往下走。
我覺得,老天待我應該還是不薄的,因為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柏川哥。
他的西裝外套不知道去了哪里,領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站在我下面一層的樓梯邊,張著嘴巴喘著粗氣,仰頭看著我。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只能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
樓道的應急燈是橘黃色的,像夕陽的顏色,燒紅了我的臉。
他慢慢走上來,胸膛還劇烈地起伏著。
他是一路跑上來的嗎?
回來找我?
我有些不敢相信,他越是靠近,我就越是后退。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慢慢地靠在了身后的門上。
門把手硌著我的腰,我看著他,緊張得流了汗。
柏川哥走到了我面前,皺著眉,盯著我的眼睛不說話。
他抬起了雙手,我以為他要擁抱我。
我甚至開始想,我是應該回應他一個擁抱,還是不遺余力地推開他。
然而擁抱并沒有到來,他一手輕撫著我的臉,一手給我擦了擦額頭的汗。
“害怕了?”他舒展了緊鎖的眉頭,眼睛微微地彎了起來。
不知為何,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竟覺得有些失望。
不可否認,在剛才的那一瞬間,我是渴望他的擁抱的。
我太無恥了,這樣的想法令我無地自容。
我搖搖頭,不敢跟他對視。
“易禮呢?”我問。
“……可能還在那兒坐著。”
他們約會的咖啡店跟我們辦公大樓是同一棟,此刻應該也是一片漆黑。
“你把他丟在那兒了?”我詫異地問。
他有些尷尬,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說:“他也可能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