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這條消息,我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個心懷鬼胎的壞蛋。
面前的咖啡還冒著熱氣,但天色已經暗了下去。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柏川哥卻遲遲沒有給我回復。
我收回視線,低頭看著自己的咖啡。
突然,耳邊傳來敲擊玻璃的聲音。
我抬頭看過去,柏川哥正笑著站在窗外看著我。
突然間,外面的路燈亮了起來,他的笑容也變得更暖了。
我也對他笑,指了指對面的咖啡,示意他快進來。
春末夏初,一直都是我最喜歡的時節。
天氣不冷不熱,柏川哥上身只穿著一件條紋襯衫,沒有扎領帶,領口的兩顆扣子解開著。
他跑進來,走向我。
沒有坐到對面,也沒有去喝咖啡,而是坐到了我的身邊,一手抓著我的手臂,一手撫上了我的額頭。
“還好。”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說,“退燒了。”
我突然特別想擁抱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發燒燒壞了腦袋,還是因為跟易禮聊天聊得我神經錯亂,根本無從解釋這到底是哪里來的勇氣,總之,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抱住了眼前這個男人。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我偷偷在他衣領邊緣嗅了嗅,為此而著迷。
他輕撫著我的背,問我:“怎麼了?”
我不敢回答,閉上眼,想就這樣在他懷里睡一覺。
第42章 邢柏川 2.0
江洛生病的時候似乎人會更加坦誠一點。
或許是因為不舒服,所以不得不卸下所有的武裝,回歸到最本真的他自己,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想說什麼,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思考去斟酌,這樣的他,竟然出乎意料的可愛。
他發信息給我,說在公司對面的咖啡店等我。
我連回復他消息的時間都沒有,直接跑下了樓。
有個成語不是叫“歸心似箭”麼,那一刻,我的心情差不多也可以這樣來形容,想要立馬回到他身邊。
我得感謝易禮,正是因為幾年前愛過他所以現在才知道,我對江洛到底懷抱著怎樣的感情。
隔著玻璃窗看坐在里面的人,頭發長了,額前的劉海似乎有些擋眼睛。
我敲了敲窗戶,看著他驚訝的表情,恨不得能直接穿過去揉揉他的臉。
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把對方當成小孩子,想要無止境地寵愛他,甚至想要為他做任何事情。
我是相信我愛的人都值得被愛的,因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被我愛的人。
江洛突然跑來公司找我,似乎是有話要說,他退了燒,我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在咖啡店里,他縮在我懷里,閉著眼,不說話,我懷疑他可能睡著了。
“江洛?”我輕撫著他的背,小聲叫他,生怕把人嚇著。
他的鼻尖抵著我的肩膀,輕輕地“嗯”了一聲。
“回家嗎?”我看到對面的大樓里陸陸續續有人走出來,其間還有我公司的員工們。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會兒,然后坐直身體,喝了口咖啡。
“你是不是有事找我?”我覺得自己是了解江洛的,有些人之間,不能用認識的時間長短來判斷兩人交往的深淺,我把心思毫無保留地放在他身上,他心里藏著事,我當然看得出來。
江洛看向窗外,我看著他。
外面天色漸漸黑下去,玻璃窗映出了我們的身影。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哥,我……”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它跳得極快,像是馬上就要爆炸。
我微微扭頭,也看向玻璃窗,在那里,我們的視線相撞了。
我跟江洛對視著,我想吻他。
咖啡店里在放歌。
Lisa深情地唱著:
Once I crossed seven rivers to find my loveAnd once, for seven years, I forgot my name江洛嘴唇微啟,他開口時的聲音很小,幾乎被音樂聲蓋住。
但我還是聽清楚了。
他說:“哥,我愛上你了。”
要怎麼去形容我當時的感覺,我所有的感官都失靈了,愣在那里,久久回不過神。
我應該是在發抖,因為這太不可置信了。
我偷偷的、小心翼翼的暗戀著的人,在初夏傍晚的咖啡店里,伴著音樂聲,對我說了愛。
這或許不是真的,所以我不敢動,因為想要讓它長久一點。
哪怕只多那麼一會兒。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的器官們又開始各司其職,我又聽到了Lisa的歌聲,她已經在唱:“That there once will be a better tomorrow.”
我抬手,扳過江洛的臉,當我的手觸碰到他的皮膚時,摸到了他臉頰上微涼的眼淚。
起初他不肯轉過來,雖然舍不得,但我還是用了力氣。
面對著我,卻不肯看我,如此別扭的人,我還真的是頭一次見。
對我表白,還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這要是別人,我一定沒什麼耐心看他演戲,但這是江洛,我知道他在掙扎什麼。
“看著我。”我對他說。
他先是猶豫,然后終于把眼光賞賜給了等著他的我。
看著他這個樣子,我胡亂地給他擦了擦臉,笑著問:“哭什麼?”
他沒有說話,自己拿過桌子上的紙蹭了蹭鼻子。
我又抱住了他,其實如果可以,我更想吻他。
我想用更加激烈的方式來回應他的告白,因為總覺得這并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