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掙脫了我的懷抱,跑去找叔叔,我則被阿姨拉著在沙發上坐下聊天。
“最近忙吧?”阿姨牽著我的手,她還是之前的樣子,笑起來總能讓我想起我媽媽。
“還好。”我看了柏川哥一眼,“柏川哥比較忙。”
“他忙就是你也忙咯!”阿姨瞪了一眼柏川哥,“你別累著我們江洛!”
柏川哥一臉無辜,那樣子逗得我想笑。
他回房間去換衣服,阿姨見他走了,便小聲問我:“柏川是不是戀愛了?”
我突然緊張起來,不敢看她的眼睛。
“是你們公司的嗎?”她不停追問。
“我……我不太清楚。”來之前柏川哥完全沒跟我討論過遇到這樣的問題該怎麼回答,我瞬間就慌了神。
“啊?”阿姨疑惑地看著我,可能是見我表情尷尬,便放棄了詢問。
然而吃飯的時候,她又提起了這個話題。
“下次柏川要不要把小男友也帶回來?”阿姨笑著看柏川哥,“搞得那麼神秘干什麼?”
我悶頭吃飯,一聲不吭。
晚上阿姨留我在家里住,我以沒有被褥為由推辭了。
柏川哥送我回家,坐在副駕駛座上,我終于松了一口氣。
“感覺我們像地下黨。”我調笑著說道,“好驚險。”
“這位先生,一點兒都不驚險好麼!”柏川哥照例給我系安全帶,也照例親了我一口。
“你去換衣服的時候阿姨問我你男友是不是咱們公司的。”
“嗯,我猜她已經知道得八九不離十了。”柏川哥開車,緩緩駛出小區。
我被他這句話弄得非常不安,皺著眉問:“為什麼?”
“感覺。”他揉了揉我的頭發,“沒事兒,知道就知道唄。”
像叔叔阿姨這樣的人,如果知道了這件事,就算是失望傷心也不會表現出來,照常叫我回去吃飯,對我像從前一樣,甚至有一天這件事情擺在了大家面前,他們也不會有那麼一丁點兒的責備。
但他們不說不代表他們不在意。
“你別多想。”柏川哥對我說,“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趁著易禮出院之前,你也能好起來。”
我剛想開口問他為什麼這麼說,然后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說:“我很愛你。”
晚上一個人躺在被窩里,睡不著,反復看著柏川哥發給我的那些消息。
他是個很坦誠的人,不遺余力地向我表達著愛和渴望。
他說之前一直不敢讓我知道他對我的心思,怕我會討厭他。
我們倆的想法竟然不謀而合,不過還好,因為我一時的沖動,使得我們沒有錯過。
我以前是羞于把愛掛在嘴邊的,但或許是現在受到了柏川哥的影響,每次他說愛我的時候,都立刻回應一句:我也愛你。
愛就應該這樣,一定要說出來,要表達出來,不然對方怎麼知道呢。
說了晚安,卻還是沒能睡著。
眼看著就要十二點了,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想找個人說話,這個時候似乎只有易禮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你大半夜不睡覺,思春嗎?”
今天因為回了家,所以沒有去看易禮,聽他的聲音,很明顯還沒睡。
“你不也一樣沒睡。”
他冷笑了一聲說:“我是不敢睡!有個神經病非要陪床,我怕我睡著了被猥褻!”
他剛說完,對面就傳來一陣模糊的說話聲,大概是誰在抱怨著什麼。
“今晚誰陪床?”
“安斯年啊!還能是誰?”易禮哀嚎一聲說,“江江,你今天不來我都不開心了。”
我聽著他的聲音笑了,他才不會想我,只是嘴上這麼說說而已。
“我想跟你聊聊天。”我故意逗他,“不付錢的。
”
“行啊,你等會兒。”易禮說完這句話,我聽到他在趕安斯年出去。
接著又是一陣抱怨,然后易禮說:“好了,閑雜人等已經跪安,你說吧。”
我對安斯年有些抱歉,但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又不能掛了電話讓對方再回來。
“其實是我跟柏川哥的事。”我說,“我們在一起了,但是我不敢讓叔叔阿姨知道。”
“為什麼啊?”易禮疑惑地問,“怕他們不同意?”
“倒不是怕這個,他們對我很好,大概也不會非常反對,只是我擔心……”
“江洛,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嗎?”易禮笑了笑說,“反正都在一起了,擔心那麼多有什麼用呢?”
我沉默了,他說的對,我即使再怎麼擔心,他們終究還是要知道的。
“江洛啊,”易禮語重心長地說,“愛他就給他個名分嘍,你公司那幫人不是都管你叫老板娘了,你還擔心什麼啊!”
“……這事兒你怎麼知道的?”對于那個稱呼我實在沒法接受,也太那個了……
他在電話那邊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說,但邢柏川跟我說了啊!你不知道,他那人其實特別喜歡炫耀!”
我想象了一下柏川哥一臉驕傲地跟易禮說這件事時的場景,不禁揉了揉眉心。
“所以說,你別前怕狼后怕虎的,勇敢一點兒,干脆一點兒,你倆不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能在一起的嘛?”
我覺得,很多時候我之所以唯唯諾諾,只是因為缺少一個來自身邊人的肯定。
跟易禮聊完,我似乎突然就想開了。
總歸是要面對的,未來在眼前擺著,我不可能因為任何事情再次錯過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