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與他在一起的小啞巴可能與暗算他的人是一伙的,甚至說解毒這件事情也可能是為了算計他而設置的一個環節。
但這回君北曜出奇地發現自己并沒有因為疑似被人算計玩弄而感到惱怒。
比起生氣,君北曜更想找到那個這些天與他日夜纏綿的小啞巴,當面問清楚對方的身份,徹底扒掉對方偽裝的皮囊。
君北曜眸色幽暗,心中道:不管你是被牽扯進來的無辜人,還是與那伙暗算他的人是一伙的。
你,孤勢在必得!
君北曜站起身,他發現自己的毒已經解了,身上的功力也恢復了,他正欲飛身出洞。
忽然,他感覺到腳心被硌了一下,似乎是踩到了什麼東西。
君北曜垂眸,稍微移開了腳。
只見一顆小巧的珠子正靜靜地躺在地上。
這珠子看起來與普通的青玉珠并無區別,但君北曜知道,這應該是一顆夜明珠。
只不過現下青天白日,很難看出這顆珠子表面微弱的光輝。
君北曜彎腰將夜明珠撿了起來。
小小的一顆珠子在君北曜大掌中顯得沒什麼分量,看著珠子上面散發出的淡淡光暈,君北曜眸色又深沉了幾分,狠狠地將珠子攥在了手中。
夜明珠在黑暗之中定然極其顯眼,可這些天他從未在這洞里見過光亮,這只能說明——
有人將珠子藏起來了!
明明有照明的東西,卻不拿出來使用,這讓君北曜越來越好奇這些天與自己在一起的阿昭究竟是什麼身份了。
君北曜很久都沒有這種被愚弄的感覺了,他將那顆夜明珠裝入自己隨身帶著的荷包中,咬牙勒緊了荷包上的抽繩,就像是把那夜明珠當成了這些天的小啞巴一般。
早晚有一日,他會像裝好這顆珠子一樣,將那身份不明的小啞巴關進籠子里。
——
而此刻,一口清澈的泉水岸邊,慕容曦打了個噴嚏,他攏了攏身上掛著的所剩無幾的布料,心里不斷地問候君北曜的十八輩祖宗。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不過五日的時間,他竟然會被弄得這麼慘。
在陽光的照耀之下,慕容曦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上遍布的紅痕,舊的痕跡還未褪去,新的就又覆蓋在了上面。
密集的痕跡生在慕容曦白皙的肌膚之上,顯得有些猙獰。
慕容曦一把脫掉了身上破破爛爛的衣物,緩緩走進了泉水之中。
他方才從石洞里逃出后,本是打算直接回燕國,或者是與在這搜尋他的護衛們匯合,但當陽光讓慕容曦看到自己的慘狀后,他立即打消了這兩個念頭。
他這個樣子,任誰看到都能看出他這些天經歷了什麼,他絕對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不然傳了出去,再憑借君北曜的心智,一經聯想,他很有可能會被君北曜懷疑就是這些天與君北曜在洞里的人。
慕容曦不想以后還跟宿敵扯上關系,因此他決不能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端倪。
所以最終慕容曦決定讓護衛們來找他。
玄鷹師是慕容曦一手創建,只聽他和沐風的號令,沐風是他得貼身護衛,他失蹤了,沐風必然會帶人來歧云山搜尋,燕京還需要留著人以便防范有諸侯王造反,所以沐風有極大的可能帶玄鷹師的人來搜尋他。
慕容曦剛剛在自己經過的地方都做了只有玄鷹師的人才能看懂的標記,他相信只要看到標記,玄鷹師的人定然很快就能找到他。
慕容曦沐浴在泉水中,不斷揉搓著自己身上的痕跡,手在碰到酸痛的大腿時,他摸到了一些不明液體。
慕容曦咬牙,又在心里問候了君北曜一遍。
他狠狠地揉搓著肌膚,將全身上下從里到外洗了個干洗。
當慕容曦將手放到背上時,才發現自己背上青了一大片,也就是在這時,他聽到一聲朗潤的聲音:“王上?”
這突然的一聲讓慕容曦不小心用力按了一下背部青紫的肌膚,慕容曦攥著拳頭悶哼了一聲。
聽到這聲悶哼,沐風立即緊張道:“王上是受傷了?屬下這就帶您離開出去醫治。”
沐風是順著慕容曦做的標記找到了這里,想到自家王上受著傷在這山野之中獨自待了數日,沐風心里自責萬分,都怪他們沒能早些找到王上。
王上受了傷,不能繼續在待在此處,所以沐風帶人往泉邊走,意圖扶慕容曦出來。
“等等,給孤拿件衣服來。”
慕容曦的聲音止住了沐風他們的腳步。
這時,沐風才發現他們王上原來的衣服正堆放在岸邊,只是那原本用織云錦制成的華服此刻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
這讓沐風忍不住更加心疼王上了,也不知道王上受傷得有多麼嚴重,才會讓一身衣服損壞成這般模樣。
慕容曦下了令,沐風趕緊讓人去聯絡其他在歧云山上搜尋的玄鷹師,還讓人趕緊帶衣服還有馬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