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手背貼著發熱的眼皮,像個老大爺一樣癱在床上,被人清理好了,帶著滿臉的困倦,疲憊至極。
老男人。
看上去禁欲冷淡的…什麼姿勢都懂。
不過倒不至于小說里寫的那樣——全身上下就像被車碾過一樣,連動都不能動,對方一停下來就睡了過去。
聞樂易年輕氣盛,剛剛搞完一波,還有點睡不著。
于是他發起話題,抬手扯了下對方的領口,半調侃半認真的說:“對不起顧叔叔,你的領帶被我弄臟了。”
還不知道被丟在浴室什麼地方。
“嗯沒關系,”顧州有來有往的回應:“你現在和它沒有太大的區別。”
聞樂易咽了口唾沫,咳了兩聲,差點把自己噎住。
顧州這才掀開眼皮,他將聞樂易從旁邊邊緣抓了過來,拉到自己身側,從對方的尾椎往上摸,低聲問:
“想再來一次?”
“……那就不了。”
聞樂易有點怕癢,他拉開顧州的手,埋在對方懷里,默默數了一會羊,但還是睡不著。
“顧叔叔……我睡不著,要不然我們來聊會天吧?”
之前每天晚上11.00睡覺,健康.生活的顧老師:“……聊什麼?”
聞樂易說:“聊聊你的事情,我發現這方面我什麼都不懂…嗯除了感情史,說什麼都行。”
顧州同意了:“嗯你問。”
聞樂易磨了兩下,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顧叔叔,你是不是在國外長大的?領養小朋友也是在那里領養的?”
顧州說:“為什麼這麼想?”
聞樂易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直覺告訴我的。”顧州的行為舉止,還有平時給他的感覺,都不太像他周圍的人。
顧州解了他一顆扣子,像是在配合小朋友娛樂那樣,說:“在Italia。
”
聞樂易重復了一遍:“意大利?”
顧州說:“嗯。”
聞樂易有點好奇的說:“那你在哪個地方啊?那邊是什麼樣的…你更喜歡吃西餐嗎?”
小朋友好奇心強,顧州耐心解釋道:“在Vero
a,那兒附近是布拉廣場,每年歌劇節都會上演普契尼和威爾第的名作,周圍有一條著名的Via Giuseppe Mazzi
i。”
顧州停了下,說:“至于餐飲方面,相比之下,我認為中餐更有魅力。”
聞樂易默默記下了,又問:“那你是不是也更喜歡中國啊?”
顧州說:“嗯。”
聞樂易松了口氣,又忽然緊張起來,他自顧自解了自己一顆扣子,看起來十分隨意、特別放松的問:“那你喜不喜歡我啊?嗯…或者說,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感覺怎麼樣?”
顧州忽然沒有回應了。
意料之內,聞樂易自我安慰般嘆了口氣,語氣輕松的說:“哦,你別說了我知道,你們那沒人這麼矯情吧。”
“…不管你那講究什麼,反正你年齡也不小了,反正也得找個人一起過,就蠻和我試一試嘛,怎麼樣?”
聞樂易全然忘記了自己“絕對不要先上床后戀愛”的底線,別扭的說了一大堆話,接著就被顧州堪為粗暴、一點也不紳士勾起下巴親了一下。
顧州說:“我認為我應該提前申明一點,我并沒有Italia
s的血統。”
聞樂易:“啊?”
顧州解開他最后一顆扣子,意思分明地問:“Cari
o,我隨便和一個人都能上床嗎?”
…這是什麼意思?
不會和隨便一個人上床=只和喜歡的人上床=顧州對他有意思?
聞樂易自顧自在心底劃上了一串等號,和彩票壓中獎了似的,心里一陣鼓動,想說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融不了這個氣氛。
直到鬧鐘鈴響才回過神來。
聞樂易伸手去摁掉,看了一眼,已經凌晨零點了。
他們聊了一個小時的天。
聞樂易想了想,問:“這個時間在Italia,還是下午吧?”
顧州糾正道:“是前一天下午18點。”
“哦,跨越了半天時間,”聞樂易說完廢話,意有所指的問:“這個時間精神狀態最充沛,反正我扣子都被你解干凈了,反正我們也睡不著……”反正都有反應了。
成年人的事不需要說太多。
聞某馬上就說不了話了。
等到他像死魚一樣癱平,連手指頭都在發軟的時候,老男人才勉強放過他。一晚上才開飯就吃了兩次,有了這次對比,聞樂易才知明白顧先生第一次有多麼‘溫和’,終于知道困了。
顧州說:“去浴室?”
痛并爽完了,聞樂易連眼睛都睜不開,他拉起被子蓋住腦袋,渾身斑駁的說:“不去不去,我要睡覺。”
“Cari
o,沒穿衣服的時候不要在我面前撒嬌,”顧州沉著聲音說:“起來。”
聽到這個,聞樂易才郁悶的坐了起來,犯罪嫌疑人身上身下黏糊糊的,剛剛那幾杯葡萄酒的后遺癥似乎還沒有完全散去,他完全忘記了剛才的流氓行徑,胡亂怪罪道:“……都是你的錯。”
顧州看了對方一會,在小朋友發紅的嘴唇上又親了一下,大方道:“嗯,我的錯。”
第24章 那就慢慢來吧
昨天晚上第二次被人摁著做到了兩點多,又被抓去浴室洗了個澡,聞樂易再一沾床就睡著了。
醒來時是第二天中午。
身邊空蕩蕩的,聞樂易往旁邊摸了幾下,沒摸到鬧鐘,這才迷迷糊糊的、動作緩慢地把頭頂上的被子慢慢扯了下來。
嗯…這里好像不是他的房間…
而且看起來有點眼熟。
聞樂易又閉上眼,將手指插.在自己的頭發絲里,露出額頭,努力清理了下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