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樂易擺擺手,在耳邊扇起風,干笑了一聲:“…哈哈算了吧,樓上有什麼好看的,哥,要不然我們出去外面玩吧?”
聞越也配合地笑了一聲:“我想看看你的生活環境,這麼不樂意,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麼虧心事?”
聞樂易在心里罵了一句,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沒有啊,怎麼可能,我就是怕我的房間太亂了會被你罵,哥你要去哪?我可以全程帶路。”
聞越站了起來,滿不在意道:“我就隨便看看,你在前面帶著我就行,走吧。”
聞樂易只好帶著他拐上了二樓。
“這里是陽臺,挺大的,有一架繞著花藤的蕩秋千,但是我沒玩過,旁邊是小石桌,從這里往下看能看見一樓的游泳池。”
聞樂易指了指自己隔壁的房間:“這個是書房,我沒…我用過幾次,但顧州一般都會在這,所以我也不經常來。”
“走廊盡頭是衛生間,那個我就不多說了,這間是放雜物的,我也不知道怎麼介紹…然后就大概沒什麼了,你要去我房間里看看嗎?”
聞越頓了下,指了下顧州的房間,問:“那這間呢?”
聞樂易咽了咽唾沫:“哦,那里是顧州的房間,但是他現在人可能不在,我們還是不——”
意料之內的回答,聞越嗤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聞樂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房間里藏了什麼人?”
聞樂易一臉震驚,腦子里猛的炸開一聲悶雷:“不可能啊,你為什麼知…?”然后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
雕蟲小技。
聞越殘忍的揭開了真相:“你找了個新的男朋友,脖子上蓋的那些都是吻痕,不是嗎?”
聞樂易一滯:“我…”
說完,聞越便拉開了房門。
親哥太難騙了,根本沒有勝算。
聞樂易嘆了口氣,無比忐忑的說:“哥,這件事都是我的錯,可是我真的很喜歡…”
“……顧、顧學長?”聞越臉色僵硬了下,十分抱歉且緩慢的說:“原來你在房間里……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了,剛剛聞樂易和我沒叨擾到你辦公事吧?”
聞樂易:“?”
顧州撩起眼皮往聞樂易這個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嗯”了聲,然后側過身,緩緩的說:“竟然來了,就進來一起喝杯酒,敘敘舊?”
這又是什麼意思?聞樂易一愣一愣的:“這就不用了吧哥,你剛剛不是說…”
聞越說:“好,”
然后他又對聞樂易道:“聞樂易你也過來,不是說不熟悉嗎?以后說不定還要在這呆一段時間,遲早要和顧學長打好關系。”
“……”
聞樂易默默的地“哦”了一聲。
他最后一個進門,貼心的把房門關上了,假裝拘謹的找了個地方坐著。
聞越才進門就說起了客套話:“這半個月聞樂易在這帶了不少麻煩吧?”
顧州真情實感的說:“不麻煩。”
聞越以為對方也在和他客套,急忙道:“我這弟弟的脾氣我也知道,經常讓人不順心,從小就狂的很,小時候把人家小孩打了自己反而先哭了,可惡的很。”
這都什麼年份的童年黑歷史,聞樂易忍不住打斷他:“哥,你覺不覺得你現在越來越像三大姑八大姨了?”
“滾滾滾,”聞越沒理他:“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聞樂易:“……”要不是因為你在對我男朋友說黑歷史,老子才懶得搭理你。
顧州看了小朋友一眼,輕笑道:“平時看不出來。”
“對,平時一點也看不出來,”聞越說:“他從小就長得又乖又聽話,初中那會用這張臉一哭,我爸媽就放過他了。
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甚至被男的表白過。”
顧州問:“被同性表白過?”
聞越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皺了皺眉,虛實結合的說:“有幾次吧,也沒成功就是了。”
顧州看了他一眼,緩緩的說:“如果將來有一天成功了呢?我在意大利那兒有朋友是這個圈子的人,聽她說,這個圈子比幻想中要黑暗很多。”
聞越聽著蹙起了眉,贊同的說:“我也是這個想法,所以聞樂易他不應該…”
“如果聞樂易已經在這個圈子里了,他才是那個最害怕的人。雖然他現在成年了,但也依舊希望背后能有人支持他,特別是親屬。”
顧州說完,又道:“不好意思,我并不想參與你們的家庭矛盾,只是想起我那位同樣困在圈子里朋友,情緒一時間有些憤懣。”
聞越想了想,停了很久,才問:“你那位朋友現在怎麼樣了?”
“自殺了,”顧州垂了垂眼簾:“服了大量安眠藥,死后檢測出本人患有深度抑郁癥。”
“……”
“不好意思,”聞越捏了捏鼻梁,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但沒點:“我想借用一下你的衛生間。”
顧州給他讓了一條道,說:“請便。”
聞越在衛生間里點了根煙,狠狠吸了一口。
他其實不歧視這個群體,但不管怎麼說,誰也不希望自家弟弟喜歡男人。但如果那個人是聞樂易特別喜歡的、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他不會反對。
他相信父母那里也不會反對。
聞越熄了煙,將煙頭丟進了垃圾桶里。
等等,他敏感的停下了動作,垃圾桶里那些包裝袋怎麼看起來那麼眼熟…?
聞越又仔細看了一會,忽地一頓。
那些……分明全是安全套的包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