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娶進府的少夫人,和我八分像。
但我是少爺的繼母。
我安慰老爺:「你倆審美像,說明虎父無犬子嘛——」
薛鎮麟將我按在書桌上,一手就鉗住了我的兩只手腕。
「夫人的算盤,都快震聾本相的耳朵了。當本相死了?看不見夫人對我兒子的狼子野心?」
啊……這把好像玩脫了。
1
丞相府,張燈結彩。
我坐在婚房里,腿抖成了篩子。
哪有穿書直接穿到洞房的。
新郎的臉都沒看過,就讓人摸黑……
而我才和旁邊的嬤嬤搭了句話,就被她嚴詞打斷,讓我守規矩,不要言語。
我記得我是在高燒趕稿的時候,天旋地轉間穿進來的。
八九不離十,穿的應是我正在寫的一本古言小說。
左思右想,能聽見蟬鳴,感覺有幾分暑熱——盛夏里這麼大排場的結婚劇情,必是我的男主薛子齊和女主秦靜姝了!
當初寫薛子齊的時候,我是帶著幾分私心的。
對我們大學男神班長,愛而不得的私心。
所以我就是照著男神的模子刻畫的薛子齊,然后把秦靜姝寫得和我八分像,用小說里的圓滿,彌補生活里的缺憾。
看來是老天見憐,讓我親自來圓滿一回。
如是,我放寬了心,甚至想蹺二郎腿。
坐了一會兒后,一陣喧鬧聲從院外傳來。
然后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后停在我面前。
我的心不由得跳動加快——來吧!子齊!咱們先婚后愛!
蓋頭被挑開的一瞬,我已經迫不及待跳到了寬肩窄腰的男子身上。
男子一驚,下意識攬住了我,將我完全掛在他身上。
「相公——」我甜甜的尾音,在看清那張臉的一瞬停住了。
這是張和薛子齊眉眼很像的臉。
劍眉斜入鬢,丹鳳眼含情。
但他眼尾帶著幾縷不明顯的眼紋,整個人的氣質全然是威儀和端莊。
他徐徐一挑眉,「素聞白家五娘嫻靜柔婉,不曾想……」
男子微低頭,后頸好看的線條蔓延進大紅的婚服里,「還挺活潑。」
他的視線從我的眼睛移向我的唇,我清晰地看到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且慢,白家五娘……白玉致?
一旁的嬤嬤審時度勢,行禮告退,「相爺與夫人請就寢,奴才們就守在院外。」
相……相爺?
薛子齊的親爹,薛鎮麟嗎?
臥槽?
我不是來當男主新娘的嗎?
怎麼成了男主老娘啊喂!
2
「相、相公,我、我還沒做好準備……」我雙肘支在薛鎮麟的胸膛上——呦,相爺鍛煉得挺好啊……
薛鎮麟偏過頭,笑眼里含著戲謔,「不是夫人先主動跳進本相懷里的嗎?」
但他沒想為難我,緩緩俯下身,輕柔地將我放在了榻上。
嘖,臂力和腰力都不錯啊……
離得很近,他溫熱的鼻息就撲在我額上。
救命,這叔叔幾歲啊?
這張臉看著過于俊朗年輕了啊,是丞相吃得好、喝得好、保養得好的緣故嗎?
不過按我寫的,薛子齊出場十八歲,而古代男子娶妻生子得早,他爹極有可能本身就年輕,估計就三十八、九歲。
所謂,男人四十一枝花嘛。
于是我又在這朵花里摸索了一陣,帥大叔誰舍得撒手呢,「怪人家有膽子但不多嘛,相公理解一下嘛!」
撒嬌的美女最好命,果然薛鎮麟妥協了。
但他更像是在保護自己——他把我的爪子拎到一邊,自己抱了枕頭被子,去一旁的坐榻上睡。
我過意不去,問道:「要不要我幫相公寬衣?」
「不必,本相沒這個準備。」傲嬌的丞相背過身去,一拽被子,遮住大長腿。
這話說的。
我又不饞你,我饞的是你兒子好嗎?
是我愛而不得的大學男神,薛齊好嗎?
我也和衣睡去,一晚上都做了些知乎不允許詳細描寫的禁忌之夢。
就,評論區的那些大膽妄言(已截圖.jpg,互聯網果然沒你們在乎的人了)。
3
薛子齊來請安的時候,看見我的第一眼,就怔在了原地。
他和秦靜姝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
她是他的白月光、心頭好,一顰一笑全刻在他的腦子里。
所以薛子齊當然深深知道,秦靜姝和我長得有多像。
大概就是,秦靜姝是高配版的我——更加知書達理、天真純良,凡事兒更樂觀堅持些。
是沒被玩很花的知乎讀者們帶壞的我。
我在薛子齊震驚的注視下,很是坐立不安。
我越告訴自己別想,那四個字就越往我腦子里蹦:小媽文學。
尤其他和我男神,是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天時、地利、人和,既然已經變態起來了,不如就變態到底?咳咳咳。
「夫人?」薛鎮麟打斷了我的狂妄幻想,他提醒我接薛子齊的請安茶。
「請母親喝茶。」薛子齊是滿身的少年朝氣,藏不住事兒,端茶的手爆出青筋,聲音也在抖動。
我余光里都能瞥到薛鎮麟狐疑的神色。
相爺您先別急啊,好歹等我做點什麼,您再考慮把我浸豬籠啊……
我倒是裝得很鎮定自若,但是接茶的時候,指尖不小心略過薛子齊的手背,驚得他失了分寸,退了好幾步。
這反應,是個人都能察覺到異樣。
我忙轉頭看了眼薛鎮麟,果然老狐貍眼里的懷疑,霎時寫滿了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