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狂躁而充斥著暴戾的alpha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簡直濃郁到讓他作嘔。
事實上他在混亂中已經干嘔過好幾次,只是胃里空空,什麼也吐不出來。
混亂中,不知道是誰死死抓住了他的腳踝。
江瓷的手指立刻死死扣進了地面,但這根本無濟于事,腳踝間那只手就像一只死死焊接的鐵鉗,根本無法掙脫。
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omega緋麗的瞳孔驟然張大。
“不……!”
下一秒,那只手猛然用力,虛弱的omega就被瞬間拖了回去。柔軟的指尖在粗糲的地面磨得血肉模糊。
此刻,這里所有的alpha幾乎都沒有理智可言,他們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只充斥了一個念頭,就是抓住這個甜美勾人的omega,標記他!占有他!
為了這個目的,正常秩序中,一切所謂的對omega的溫柔對待和呵護都將不復存在,如果遭遇反抗,他們甚至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用最極端的暴力壓制。
這場血腥而瘋狂的爭奪與殘殺似乎角逐出了暫定的勝利者,壯碩alpha就像是一頭野蠻的獸人,在周圍虎視眈眈又心存忌憚的競爭者中發出了兇狠又帶著炫耀意味的低吼。
他一把將地上奄奄一息的omega抓起來,就像提起一只小奶貓似的輕松摁爬在大腿上。下一秒,江瓷后領的布料像是一張薄紙似的被撕得粉碎。
尖銳的犬牙呲開,充滿性欲的alpha信息素在這一刻濃郁到了極點。
江瓷的瞳孔猛然張大——
不……不對……不是這個氣味……
他不喜歡這樣的信息素,甚至感到了極致的生理性厭惡。
江瓷簡直無法想象自己身上充斥著這種味道的模樣,甚至于厭惡到這一刻,omega血肉模糊的指尖不顧疼痛,死死嵌入掌心,
砰!!!
江瓷突然爆發出駭人的力量,轉瞬一個肘擊狠狠撞在alpha脆弱的喉結,
大概是剛才omega奄奄一息的模樣降低了alpha的防御心,又或是即將得到的無上美味讓alpha完全失去了本該應有的洞察力,總之后者完全沒有防備。
如果這一秒可以無限放慢的話,那周圍的人一定能夠清楚地看見人類喉管被外力重創后碎裂,然后畸變扭曲,與周圍的血肉變成一攤爛泥的全過程。
別人看不看得見不說,至少,剛剛抵至的霍閑風恰好見證了這一幕。
他露出微微怔忪又帶著些許恍然的表情,
原來,那家伙不是喜歡穿旗袍的alpha,也不是beta,竟然……
——是個omega啊。
霍閑風原本收緊的情緒倏然放緩。
只是現在看來,不用他出手了。
這時候,江瓷抬手虛空一抓,剛才被踢飛的小X瞬間化作一道白光回到他的掌心,根本不需要瞄準,直接扣動扳機。
砰!砰!砰!
短短幾分鐘之后,狹窄的小巷地面上,幾乎都已經橫不下尸體。深紅的鮮血幾乎將整個地面都重新染了一遍顏色。
“……”
霍閑風站在原地,沒有貿然過去,而是保持了一個大概七八米遠的安全距離。
他剛才在外面已經處理了一部分瘋狂的alpha,并順帶封住了進來的路口,又做了些阻隔信息素的措施,因而這里暫時不會再有人靠近。
霍閑風安靜地注視著江瓷,說起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奇怪又特別的omega,
他銀發染血,緋瞳靡麗,本人更是一如其外貌般冰冷而艷麗,
就好像……一朵從暗黑荊棘叢林里開出的血色玫瑰。
這一刻,少年的腦子里很自然地冒出了這樣,宛如作文一般文藝又做作的比喻。
“唔……”
江瓷扶著墻,艱難壓制著身體里洶涌的情潮,緩了片刻才顫抖著站起身來。
“阿瓷……滋滋……聲音系統……損壞……”
剛才的戰斗損壞了小X的發聲系統,否則以它原來的聒噪程度,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安靜。
“……知道了。”
江瓷緩了緩調整了一下呼吸,很明顯此地不宜久留,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只追來了十幾個alpha,明明剛才雷達顯示的數量遠不止這些,
但其中原因江瓷無暇多想,他得立刻離開才行。
只是扶著墻虛虛走了幾步,江瓷的腳步忽然一頓,他抬頭,靡麗的緋瞳里倒映出了一個少年的影子。
那是在這處血污而陰暗的小巷中,除了自己以外,最后一個活著的人。
黑發少年站在距離他四五米的陰影處,微暗的光線下,眉眼輪廓顯得格外深邃而俊美。
此刻,對方正安靜地注視著他。
只是出乎江瓷意外的是,那雙深黑的鳳眸里沒有任何情欲貪婪的東西,就像是一塊沉浸在泉水里的黑曜石,表面在微暗的光線下泛出細微的漣漪。
那是一種干凈而純粹的,欣賞的目光,就像是在注視著什麼美好而珍奇的藝術品。
——霍閑風變了裝。
或者更加準確地說,應該是卸掉了偽裝。
他沒有穿斗篷,也沒有戴遮掩臉部的呼吸罩,還拆除了變聲器,也沒有拿任何武器。只是左手環抱著一個布袋子,里面裝滿了鼓鼓囊囊的食材。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出門幫媽媽買食材的俊俏少年,簡單又干凈,沒有任何危險的氣息,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卸下所有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