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好整以暇地窺伺著他,并愉悅地欣賞著這個獵物逃跑時臉上恐懼的表情。
蟲族的交流主要是靠震動腹膜發出某種奇特的頻率,其中絕大部分是超越了人耳所能接受的范圍的。
于是在人類中安靜的世界里,對于另一個生物種族而言,此刻應該是非常地嘲哳和吵鬧,無數道聲音此起彼伏,快速地傳遞著信息。
[抓住他……]
[要抓住他才行……]
[但小心一點,不能弄死了。]
[好,要小心一些,不能弄死了……]
[王想要他……]
嗡——
這條信息頻倏然閃過,所有的蟲族都興奮了起來,它們一遍又一遍快速重復著,
[王想要他,王想要……]
[抓住他要抓住他抓住他!!!]
[把他獻給王……]
[獻給王……]
[王……]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人類瘋狂奔跑的腳步聲忽然一滯。
明明因為逃亡而應該大口喘氣的羅德斯,此刻的呼吸卻驟然停止,他驚滯地站在原地,覆蓋著雙腿的白袍出現了很明顯的顫抖。
“怎……”
“怎麼會……”
生理的恐懼讓羅德斯的瞳孔在這一刻放大到了極致。
“不……”
因為這一刻,他看見了四面八方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猩紅復眼。
……
與此同時,地下更深的地方,通往地底的電梯依舊在緩緩下降著。
靜——
霍閑風意識到對方可能誤會了什麼,實際上他剛才的動作當然不是防備江瓷,只是覺得不習慣,不習慣胸口袒露一道騷包的v領而已。
不過這點小細節的插曲很快別他拋到腦后,
霍閑風閉上眼,一片無垠的黑暗間,他察覺到了密密麻麻的細小光點。
——那是低級蟲族的精神體。
類似于無數臺機甲的精神鏈連接端口,只要抓住一個,然后下達命令,后者就會立刻義無反顧地執行。
經歷地球上那一次操控蟲族過后,霍閑風就已經對此并不陌生了。
其實早剛才地面發生微微的顫動時,他就察覺到了熟悉的呼喚。
[王……]
[王,您終于回來了。]
[王,您來找我們了麼?]
“……”
當時的霍閑風無法回應。
少年睜開眼,漆黑的鳳眸露出些許思索的神色
只是,為什麼天冬星上會有蟲族?
那位城主大人知道麼?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一手建立地下城的城主大人怎麼會不知道呢?既然如此,為什麼身為人類的城主大人會放任蟲族潛藏在天冬星呢?
教會的人,第一軍團同時來到這里,到底是要找什麼?
一個包圍了這里卻沒有任何動作,一個偷偷潛入荒漠下面的無名冶煉廠想要找什麼東西。
很明顯的調虎離山,聲東擊西。
他們是合作麼?還是彼此競爭呢?
無數個疑問在霍閑風的腦海中閃過,雖然目前沒能找到一個答案,但是有一點是毫無疑問可以確認的。
——那就是天冬星上絕對藏著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
重要到足以讓軍部,教會以及天冬星的城主大人,三方勢力同時爭奪。
陷入沉思的霍閑風并沒有注意到,此刻江瓷的余光正悄無聲息地逡巡于在他的側臉上。
或者說并不是沒有注意,而是當Alpha和Omega進行標記過后,雙方都會對彼此的防御心降到最低,并潛意識地交付最大的信任。
就像之前,霍閑風帶著江瓷滾入流沙,后者下意識沒有反抗一樣。
這時候,少年也不會注意自己標記的omega投來的,那一點點若有若無的余光。
江瓷其實這時候不是非常肯定,昨晚他到底是真的咬了霍閑風,還是沒有。
甚至于,少將大人最后清晰的記憶就只停留在……對方溫柔地撫摸著他的后頸那塊最柔軟的皮膚,散發出濃郁的信息素,然后進行alpha標記omega之后,最親昵溫柔的撫慰。
那樣的感覺太過美妙,加上低燒和失血過多,昨晚的大部分記憶都處于一種朦朧而模糊的狀態。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江瓷羞恥于去回憶昨晚的自己,因而刻意模糊了當時的回憶片段。
“……”
片刻的沉默過后,江瓷轉過去,
“喂,霍閑風……”
少將大人的聲音靜默的電梯內突兀響起,
“剛才羅德斯為什麼會直沖你而來?”
比起那道江瓷自己都拿不準的傷口,他更在意剛才羅德斯對少年的態度,還有那些意味不明的話。
羅德斯對霍閑風的態度很奇怪,似乎把他認識成了什麼人。
但是前者身為教會的大主教,應該是絕不可能會認識一個生活在天冬星上的貧民少年的,除非后者根本就不是這個身份。
再加上,剛才霍閑風的身手和實力,江瓷已經完全見識過了。
——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達到的程度。
不說在地下城來去自如的實力,能夠在城主的通緝中藏匿他的能力,還有剛才,完全壓制落的羅德斯的武力。
無論哪一點,都再說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個叫做霍閑風的少年絕對不簡單。
“不知道啊。”
少年懶懶聳了一下肩,輕飄飄就回了過去,
“瘋狗亂咬人,我有什麼辦法?”
江瓷:“……”
雖然早就預料到不可能問出什麼來,但當對方真的說出某些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