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弄哭他!
這個念頭出現地非常猝不及防,甚至僅僅在霍閑風腦海中閃過了一秒,卻讓他整個胸口都仿佛被燒了起來。
欲望的種子被alpha的本能澆灌著,開始野蠻生長。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念頭。
不論是對面前的omega而言,還是對他自己而言。
“……你說的對,”
霍閑風忽然收了手,
“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太好。”
他說著,就要退開。
——輕微的拉扯感在兩人之間出現。
因為江瓷的手因為剛才突如其來的動靜,到現在還抓著他的衣服。
下一秒,兩人的視線同時在少將大人的手上聚焦。
唰——
江瓷觸電般瞬間松開。
“你……你知道就好!”
明明對方已經退后到了一個安全而疏離的社交距離,但江瓷并沒有感到意料之中的那種輕松和安全,反而有種奇怪的不適。
這時候,外面的動靜終于平息了,確認蟲族們都藏好了之后,霍閑風按開了電梯,
“出去吧。”
“……”
江瓷沒應,只是皺著眉看了少年一眼。
錯覺麼?
總覺得對方的態度忽然冷了很多。
電梯門終于再次緩緩打開,合金門震動的聲音在前方產生了悶悶的回響。
前方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但根據聲音判斷,這里應該是一座非常龐大的地下甬道。
江瓷取下手里的銀環,后者自動逸散出淡淡的藍光,然后懸浮起來往前面飄去。
這個甬道意外地大,或者說已經不能夠再稱之為甬道,該說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才對。
甚至于遠處,還有微微的涼風吹過來,這代表著,前方可能有比他們想象中更大的地下空間。
江瓷的神色一時間凝重起來。他跟隨著前面帶路的小X,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霍閑風在原地閉了閉眼,壓下心里剛才翻涌的燙意,之后才抬步跟了上前。
相比于謹慎小心的江瓷,走在旁邊的霍閑風簡直懶散輕松得像是在逛自己的后花園。
畢竟,他已經知道,以這里為中心,方圓五千米以內的地方,都是這些幼蟲的巢穴。
對,幼蟲。
之所以,這些蟲族看起來比地球上那些更加笨,是因為這些全部都還只是幼蟲。
然而此刻,小心翼翼的少將大人并不知道,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微風拂過他左肩干涸的血跡,將omega血液中甜美的氣味帶走,然后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好香……}
[好香啊!]
[他好香啊,是花花的味道誒。]
[啊花花的味道!!!]
黑暗中,無數幼蟲們都在這一刻興奮了起來——
[可以舔一口嗎……]
[想舔一舔……]
[閉嘴,那是王的……]
[那是王的花花!]
[那是王的花花,我們不可以……]
因為蟲族的交流方式只有兩種。
一是超越了人耳所能聽到的頻率,一種是用精神網絡直接鏈接王,因此這一刻嘈雜到極點的時候,江瓷卻一點兒都聽不見,
但霍閑風就不一樣了。
——他快被這些小家伙吵死了。
但重點信息不是這個!
重點是——
蟲族竟然也覺得江瓷身上有一種奇妙的花香味。
霍閑風忽然抓住了一線什麼!
既然蟲族也能夠嗅到那股奇異的花香味,那麼就證明江瓷身上的氣息,很可能是用來吸引蟲族的東西。
嗒。
少年忽然停下腳步,聲音褪去了平日里的懶散,變得有幾分凝重。
“江瓷,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麼?”
“……?”
少將大人被這句突如其來的提問打懵了一秒,
“什麼?”
霍閑風定定地盯著他,沒有像以前那樣上前一步逼近,但既便如此,他此刻身上的壓迫力也足以讓江瓷感到了某種危險,
“你是不是噴了什麼香水,或者注射過什麼藥物,為什麼你身上會有一種奇特的花香味?”
霍閑風的話僅僅就是真的字面意思。
這個問題,在當初的保險室內江瓷就聽過一遍了,于是在這一秒的愣住過后,他的第一反應就確認了霍閑風的身份
“——你就是那晚去過拍賣會的alpha!”
“是。”
霍閑風承認得很干脆,
“所以你能回答我為什麼了嗎?”
“……”
可是,這個問題能怎麼回答?
芷玫花吸引蟲族這是大眾所知的常識沒錯,但江瓷也不會想到芷素會依舊攜帶那種吸引蟲族的氣息。
再加上,霍閑風在任何人的眼中,都只是一個正常的,甚至非常非常有魅力的alpha。
誰也不會把他跟三百年前的人類死敵,地球災厄之源聯系在一起。
于是這個香味只能被江瓷理解為大眾認知中的,信息素。
而信息素通常又跟性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所以,當一個alpha問一個omega說——
你為什麼會這麼香?
真的就只有兩種意思。
如果這句話發生在兩個陌生的alpha和omega之間,那就是妥妥的性騷擾。
但如果發生在已經標記過后的情侶之間,那應該是非常私密的調情。
只是,霍閑風和江瓷的情況太復雜,他們既對彼此感到陌生,同時在身體上又建立了非常親密的標記聯系。
所以這時候,江瓷只能將這句話理解為一種……非常,非常狎昵又露骨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