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周身充盈著一股森然的殺氣,徑直大步流星往里走,在雪白冰冷的金屬地板上印出一長串血紅的腳印。
走廊兩側,各個房間通過玻璃墻分割,能看到里面很多生化儀器的實驗室,
萊茵斯特熟門熟路找到最里面那間實驗室,直接闖入,
砰!
實驗門被暴力踹開,一道修長而單薄的背影撞入萊茵斯特的視野。里面的人背對門口,左手松松地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面,右手正慢悠悠地在電子版上寫下一串復雜的基因方程式。
聽見聲音時,那人動作一頓。但并沒有立刻轉過來。而是先淡淡瞥了一眼電子版上倒映出的血色人影。
“真是狼狽啊……”
賀準漫不經心回眸,迎上對方暴怒的目光,發出一聲輕笑,
“——萊茵斯特。”
“……”
砰!
幾乎是在這句話說完的下一秒,賀準就被對方死死扼住咽喉,抵在了冰冷的電子屏上。暴怒之下的alpha,說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兇獸毫不為過
“小鬼,”
萊茵斯特嘶啞的嗓音戾氣橫生,
“誰允許你跟我這樣說話?”
他是和霍朝同時代的人,而賀準雖然比江瓷大了六歲,但對于這個兇悍陰鷙的大主教而言,依舊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小鬼。
萊茵斯特身形非常高大,幾乎有一米九,肩背寬闊,肌肉扎實,是一個極具典型的強大alpha。而賀準只有一米七六左右,身形單薄而削瘦,非常符合一個beta研究員的身形特征。
巨大的體型差讓兩者看起來,像是一頭暴怒的豺狼抓住了一只稚弱的羊羔。
alpha收緊的指骨攥得咯咯作響,幾乎快要把beta青年纖細的脖子折斷。
直到看著那張清俊秀致的臉呈現出一種瀕近窒息的微紫時,萊茵斯特才勉強松了手。
啪!
賀準死死抓著身后的電子屏邊角,指骨幾乎用力到發白,才沒有讓自己立刻癱軟在地上。
周圍全是alpha暴怒而威脅的信息素,beta的本能會感到莫大的驚懼和顫意,但賀準表面上倒是沒有露出什麼別的神色,他只是急促地呼吸著,似乎是已經習慣了,竟是可以壓抑著沒有咳出聲。
“——為什麼不提前匯報?!”
萊茵斯特的大手像鷹爪一般,死死抓住賀準后腦的頭發,迫使對方以一種仰望的姿態看向自己,
“江瓷身邊那個像極了霍朝的家伙,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匯報?!!”
“哈……”
賀準發出一聲艱難的輕笑,
“霍朝元帥去世的時候,我都……還沒出生呢。”
萊茵斯特聽懂了他言外之意的辯駁,但并不因此就打算放過。那雙鷹隼般森然的灰色眸子定定盯著他,里面倒映出賀準壓抑的喘息
賀醫生此刻眼鏡后面的睫毛被生理淚水浸濕一片,窒息的微紫褪去后,他秀麗的面頰呈現出一種滾燙飽脹的潮紅。
萊茵斯特森然一笑,忽然低頭吻上去。
——那是一個充滿凌虐意味的吻
他咬噬著這位年輕beta醫生的嘴唇,動作間充滿暴力,羞辱,發泄,和懲罰的意味。直到對方幾乎快要窒息時,才退開。
“……不要試圖在我面前耍花招,小鬼,”
他殘忍地說著極為羞辱的話,
“當初你怎麼在床上求我帶你進入教會,這麼快就都忘了麼?”
“天冬星黑市里出現的芷玫花,也是你的手筆吧?用這種辦法給予示警,可真是聰明。
”
自從裴長云推翻聯盟建立帝國之后,就把芷玫花的禁令寫入了法律,不論是自留還是種植,一律死刑,
所以當時江瓷出于私心,才沒有立刻告發,而是選擇去天冬星找芷玫花的同時,尋找背后的線索主謀,企圖為賀準減輕刑法。
不過如此嚴苛的法律,也讓所有人甚至都覺得芷玫花已經絕種。
這種情況下,教會種植芷玫花當然也只能暗中進行。而且,芷玫花的作用就只有吸引蟲族,因此經濟價值并不高,再加上葉疏的憎惡,芷玫花絕不可能出現在天冬星的正常交易中。
——但它就是出現了。
這簡直就是一個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示警信號了。
“……示警?”
賀準啞聲喘息,嘴唇間的齒印清晰可見,
“萊茵斯特,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會用這麼愚蠢的辦法去給仇人示警?”
他直直地對視著alpha凜凜森然的眸子,完全不懼,
“你是被精蟲沖昏了腦子嗎?江燼生的兒子一旦在天冬星上出點什麼事,周九鴉和葉疏不用你動手,他們就會自亂陣腳……”
“這種辦法你當初不是已經用過一次嗎?效果如何你該是最清楚的。”
賀醫生伸手擦了擦對方臉上的血,動作算得上是溫柔,
“只是枉費我暴露自己,用芷玫花刻意把江瓷引過去,還用特質的孕激素削弱他的實力,結果呢?你做了什麼?”
他嘲諷道,
“你讓克魯齊當炮灰,出動了圣色航母,新型蟲族機甲,還有你們所謂的秘密武器,甚至是你親自出馬……最后不過也就找回一具殘骸,”
賀準勾起唇角,毫不客氣諷刺道,
“怎麼,這都不能算是無能嗎?”
他拍了拍萊茵斯特的胸口,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