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疏幫他拍背,順氣,然后繼續問,
“霍朝元帥讓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嗎?”
“……”
但下一秒,葉疏的腕骨被攥住。
周九鴉抬頭,因為剛才劇烈的咳嗽和上頭的酒精,他冰藍色的眼瞳蒙了一層霧,但是看起來依舊帶著三分冷冽,
“葉疏你……你在酒里……加了東西。”
“……”
葉疏猜到了周九鴉會發現,但太快了,他還沒問出來關于霍朝的事情。但這一刻,他絲毫不慌,
“明明自己酒量太差,找的借口也真是爛。”
說完,葉疏當著周九鴉的面,給剛才用來灌他酒的那個杯子滿上,然后當著對方的面,仰頭飲盡。
咚——!
城主大人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語氣驟冷。
“周九鴉你要是不想喝,就直說!”
說完,他起身要走。
果然下一秒,周九鴉就跟著起身抓住他,
“……抱歉,我失態了。我沒想到太多年不喝酒……會是這樣。”
危機解除,葉疏用力抽手,后者一個沒站穩,倒在地上,于是原本剛才的一瞬清醒,又再次混沌起來。
葉疏冷哼一聲,
“真不知道為什麼霍朝元帥會選你,你真是蠢到家了周九鴉,你就沒一件事情是做好了的。”
“霍朝元帥……不,我努力做好了。”
“——你做了什麼?”
“我……我……不能說。”
周九鴉還勉強維持了最后一絲理智,他潛意識察覺到哪里不對,可是他太信任葉疏了。這一點大概是他和江瓷最像的地方,那就是對親近的人完全不設防。
——一點點都不。
葉疏定定看了蜷縮在地上的男人幾秒,忽然蹲下去,語氣放軟,
“沒關系,你可以告訴我。我們是最親近的戰友不是嗎?我們一起并肩作戰了那麼多年,你不信任我嗎?”
他伸手去摸周九鴉的頭,企圖擊潰掉對方最后一道防線。
雖然軍團長大人看起來一副天地間最冷酷強大拽A的模樣,但是他的頭發和江燼生,和江瓷一模一樣,銀色的,發質極好,順滑且柔軟。
雖然為了軍團長威嚴的形象,剪得短而利落,但依舊摸起來非常得軟,還因為是短發,有一種毛絨絨的手感。
但實際上,葉疏感覺不到,因為他用的是那只機械臂,
“你看啊,周小鳥,我當初丟了這條手臂,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你。”
這一刻,他的嗓音仿佛有某種魔力,
“你知道不是嗎?我是為了救你,才會被萊茵斯特擊中,變形扭曲的駕駛艙卡死了我的手臂,然后,你親眼看著霍朝元帥截掉了它,對不對?”
其實當時并不是周九鴉一個人的錯,是葉疏判斷失誤了,是他自己的原因。但是無論怎麼說,他的出發點是救喁稀団。人,也丟了一條手臂。
所以周九鴉對他一直愧疚,一直痛苦,也一直忍讓。
葉疏都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所以他從來不提,直到現在,才用出這麼卑劣的手段。
“……”
這一刻,軍團長痛苦到脊背都在顫抖,
“我……對不起葉疏,對不起……”
“所以告訴我吧——”
葉疏取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猙獰的左臉,并用力迫使周九鴉看向他,看向他的傷疤,看向他的殘疾,
“周九鴉,只要你告訴我,我就原諒你。”
“……”
軍團長大人頭一次露出那麼痛苦又脆弱的表情,
“那是一場……獻祭……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場獻祭……”
“地球,就是祭臺……核彈不是他引爆的……裴長云注定會是新的領袖……”
“我……等等……”
周九鴉皺起眉,似乎意識到什麼反常,
“不,不對,葉疏你一定是在酒里加了什麼……”
葉疏顧不了那麼多,他雙眼通紅,死死抓住男人的領子,
“什麼意思?!什麼獻祭?!什麼叫做核彈不是他引爆的???”
“你說清楚!周九鴉你他媽給老子說清楚!!”
葉疏手忙腳亂,拿著酒給他灌,周九鴉猛地驚醒,一把推開了那酒壺,
“你——!”
周九鴉感覺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他掙扎著要起身,
“葉疏你竟然給我……下藥?!”
砰——!
然后軍團長就被一拳揍翻了。桌子也被跟著掀翻,酒壺摔在地上。
葉疏知道自己打不過周九鴉,可這麼多年以來,都是自己按著對方打,可這樣一點也不解氣。
“知道嗎周九鴉,你就是迂腐!你就是個犟木頭!霍朝元帥都不在了,你還要騙我!!!”
葉疏用力揍他,
“你們怎麼能,怎麼能都騙我!!!”
“咳……”
周九鴉被揍醒了,他也火了,甚至不可置信地又重復了一遍,
“你給我下藥……葉疏?!你竟然……給我下藥?!”
兩個人頓時扭打在一起,毫無招式可言。
副官李亞這時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哪怕隔音很好,他也能感受到房間里傳來的細微震動。
片刻后,他還是按了一下門口的語音通道,
“軍……軍團長大人,有幾份加急文件……”
“滾——!”
這句話是葉疏說的。
接著里面依稀傳來布料的撕裂聲,以及砰砰砰像是打架的聲音
“周九鴉你他媽的……今晚上老子不干死你,就不姓葉!!!”
副官:“……???”
李亞的臉上露出無比震驚到失去靈魂的神色,然后艱難吞咽了一下,同手同腳地離開。
……他好像知道軍團長大人單身這麼多年的原因了。
這時,他迎面遇上兩個奔跑的新兵,李亞立刻面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