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拉長老還沒回來嗎?”
圣痕研究所的研究員站在上方圍觀著戰局,他們手里拿著一塊電子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各項數據指標飛快標紅,所有人面色焦灼,
“這,這根本撐不了多——”
話還沒說完,一把短刀忽然從下方直射而來直接刺破電子板,然后生生捅碎了那個研究員的捅碎喉嚨。
砰——
一具尸體倒在地上。
江瓷冷冷注視著上方那一群人滿臉悚然,并迅速作鳥獸般四散奔逃。他沒有追,只是回頭,看見女人殘破的身體也倒在了地上。很明顯,她只是曼德拉拿來拖時間的工具而已。
塞西莉亞逐漸恢復了意識。她如今終于想通了。
為什麼當初她勸白憫留在幻神教,這樣就可以好好活下去。但是對方卻那般痛苦,甚至死也不妥協。
原來被他人操控命運,肆意傷害,肆意擺布的感覺,是這樣的……
竟然是這樣的生不如死……
塞西莉亞終于明白了——
白憫能夠成為圣女,擁有那樣高的地位,看似她和霍朝一樣好像都是所謂的,教皇心愛的孩子。但那只不過是因為她是一個s級的omega,只是一個生育工具。
所以當白憫和江燼生結合的那一刻,她作為生育工具的作用就沒有了,所以注定會死。而當時教皇給白憫注入了圣痕,不過只是……故意折磨罷了。她越是想要逃,就越是要被抓回來,死死禁錮。
教皇就是故意要以那樣慘烈殘忍的方式,來表達警告,威嚇,以及宣示自己的權威不可搖撼。余口惜口蠹口珈。
塞西莉亞忽然就明白了——
被注入圣痕的那一刻,白憫的身體成了江瓷的牢籠,她能夠逃走,能夠讓自己和孩子解脫的唯一方式,就只有死去。
嗒。
江瓷踩著滿地的血朝塞西莉亞走過去,他看見她的身體抽搐著,大口大口的血從口鼻中涌出來。但那雙粉色的眼睛在看他,含糊不清地喊,
“瓷……”
江瓷閉了閉眼,走過去蹲在她身邊,
“嗯。”
但等到江瓷仔細去聽她的話的時候,才發現塞西莉亞不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憫憫說……說,瓷器不是易碎脆弱的……只能被關在櫥窗里……欣賞的漂亮工藝品……”
[憫憫,為什麼這麼喜歡瓷器啊?]
塞西莉亞從前很不理解,因為很多omega都喜歡漂亮珍貴的寶石珍珠,水晶之類的東西,那些比泥土燒出來的瓷器可好看珍貴多了。
后來白憫的回答讓她記了很久很久。而現在,她正在把這些話,說給白憫的孩子聽,
[是要很久很久的高溫火煉,才能淬煉出最美麗的模樣。]
“是要……很久很久的火煉,才淬煉……成最美麗的模樣……”
[我的阿瓷以后也會是這樣的。]
“阿瓷以后……也會是這樣的……”
“……”
江瓷怔住。
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的名字,是這樣美好的祝愿。
這時,塞西莉亞的眼睛被血和眼淚蒙住了,模糊的視線中,她好像看見江瓷的臉變成了心愛的圣女殿下。她想去摸摸她的臉,但是沒有辦法,
“憫憫……憫憫,莉亞好想你……”
眼淚沖淡了血液,于是大顆大顆粉色的淚珠從她的眼角墜落,
“我馬上……馬上就來見你……”
江瓷閉了閉眼,緩緩舉起澄月擬態的長槍,
“對不起……但很快就不疼了。
”
最后,江瓷用這把曾經屬于母親的武器,結束了塞西莉亞的痛苦。
她也只能以死亡的方式,解脫了。
·
“塞西莉亞那個叛徒,注定會死。”
而同一時刻,在戒律堂中。
塞西莉亞的結局也出現在了男人的口中。
現在本該在戰場指揮的萊茵斯特,出現在了戒律堂內。
“教皇早就知道的。知道她故意告密是為了救白憫,但還是留下了那女人的命,只不過因為她還有用罷了。”
萊茵斯特早就知道這一點了。他居高臨下地注視著跪在地上的青年,嘲諷道,
“小鬼,我跟你說過,不要靠近那個女人,也不要出現在教皇冕下的視線里。可你偏偏總是要去走一條死路。”
萊茵斯特看著莽撞,看著只是個肌肉發達只會武力的alpha,但他在幻神教呆了三百多年依舊屹立不倒,靠得可不僅僅只是肌肉。
他知道很多很多秘密,也能看穿很多人的想法,他只是不屑于說而已。
就比如教皇知道塞西莉亞愛白憫,也知道賀準居心不良,但他留下前者而要除掉后者的原因,只是因為賀準對他沒有用處只有威脅,而塞西莉亞不一樣,她是教會里唯一一個有可能獲取到裴長云部分信任的人。
那個女人只是一把備用的匕首而已,于是才勉強被留下來了。因此霍朝克隆體這樣看似絕密又緊要,還專門針對裴長云的任務,哪怕萊茵斯特沒有任務失敗而受到處罰,教皇也一定會交到塞西莉亞的手上。
而在最后的作用被榨干之后,塞西莉亞就會死。
此刻賀準全身被鎖住,跪在地上。他本來被士兵救回之后,就該被帶回科學院繼續關著的,但是教會的人忽然出現將他劫走了,光腦也被毀掉了,而最后一點內容他還沒有解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