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凜在后面喊他,小豬!聲音是軟的,哀求的,一聲聲,最后是聲嘶力竭的,許殊!不要這樣對我!
唐凜確實追不上他,他的聲音在樓梯道里回蕩,震著許殊的耳膜,撞在許殊心上。
他不認為自己做的是錯的,雖然對唐凜這樣過份了些,但是生活中有許多比感情更重要的事情。
人不能只活在感情中。
那樣太蠢了。
他許殊不是那樣的蠢貨。
車子停了下來,司機在前方說到了。
許殊下車,還是去買了束鮮花,他還沒想好該不該去看唐凜。
但如果不是想看一眼,他來這里做什麼。
蔡夏說了一個房間號,是他自己的,但蔡夏說,他隔壁的是唐凜。
唐凜還在做檢查,沒回來。
許殊便先到了蔡夏的房間,手里的花沒有放下。
蔡夏躺在病床上,仍是笑著,看著那束花:“是要送給唐先生的嗎?”
許殊不言。
蔡夏哎喲了一聲:“真是羨慕唐哥,有那麼多人關心他,喜歡他。”
許殊自然聽出他話中的意有所指:“誰?”
蔡夏也不隱瞞:“不知道,唐哥的病房都來了好幾撥人了,都在里面擠著呢,跟烏眼雞一樣互瞪。”
他又看了眼許殊懷里的花,抿著唇笑:“要不您還是再去買幾朵吧,這花好像少了點。”
許殊漠然地將花放到了桌上:“不用,這是送你的。”
蔡夏嘆息了一聲:“行吧,那我就謝謝許先生了。”
《舊愛》22
許殊空著手出了蔡夏的病房門,正好在門口撞上了一個男生。
模樣看起來不到二十,瞧著很高,模樣青澀,看起來年紀很小。
分明是第一次見面,這個男生抱著一個保溫瓶,滿臉警惕地看著他。
許殊笑了笑,側身讓開,讓男孩走了進去。
男孩就跟還未張開的小獸一樣,渾身上下都緊繃著,想要露出自己嫩嫩的獠牙來警告他。
這模樣有點眼熟,也有點好笑。
讓他想起了唐凜。
那時的唐凜也是這麼故作兇狠,虎視眈眈地防備著他身邊具有威脅性的每一個人。
唐凜對他充滿的獨占欲,那時候總是在他身上留下各種痕跡,甚至熱衷于在床上將他搞得腿軟腎虛,再也沒力氣去花心。
其實他覺得唐凜完全是想得太多,他養著唐凜已經夠花時間了,哪有心思去找別人。
倒是他的糖糖身處浮華娛樂圈,一不小心就能吃人的地方,他才要盯緊才對。
唐凜的病房沒有跟蔡夏的挨著,還要走幾步再轉個彎。
剛轉過去,就見走廊上擠滿了人,有穿黑衣服的保鏢,有干練的助理,還有他曾經在唐凜身邊看過的小助理。
不見鐘涵,也不見何追,不知道是不是在病房里面。
許殊看了走廊上那群人一眼,最后還是決定不湊熱鬧了。
倒是小助理見到他,沖他點了個頭,打了聲招呼。
許殊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你好,我們在劇組里見過。”
笑笑看著眼前蔡夏的那位金主,沒想到自己只是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竟然把人引了過來。
他尷尬地說:“你好,我是助理笑笑。”
許殊嗯了聲,問他:“糖、唐凜傷勢如何了?”
笑笑已經接待過不止一波來問候的人了,什麼人都有,他說辭都不帶變的,只官方道:“唐哥還在檢查,結果暫時沒出來。”
雖然不知道唐凜跟面前這位先生到底是什麼關系。
在化妝間又發生了什麼。
唐凜不肯說,他也不能追著人問吧。
且先應付著就是了,左右不過是一樁爛桃花。
就跟何追一樣,不是女的,是讓公司頭大的男人。
他視線在許殊的臉頰上掃了掃,牙印已經沒了。
許殊靜了靜,突然從口袋里拿出一支棒棒糖,猶豫了半天還是放進了笑笑手里:“幫我給他。”
笑笑瞪著手里的糖,心想什麼鬼,他見過許多要送唐凜禮物的投資商,但是哪個不是送名牌項鏈手表,再有就是車子房子的。
送顆糖是什麼廉價又幼稚的操作?
大概是看出了笑笑臉上的無語,許殊道:“只是一點心意。”
笑笑捏著棒棒糖,心想著還真是一點心意啊。
這糖真沒什麼特別的,最特別的大概就是因為它的形狀不是圓的,而是花瓣形的,一看就是哄小姑娘的好道具。
許殊又往病房里掃了一眼:“你作為他的助理,適當的時候該攔的人還是得攔,吵吵鬧鬧的,對他恢復也不好。”
笑笑連官方式的笑容都擠不出來了,他呵呵一聲,生硬地說知道了。
許殊看了他一眼,心里嘆息,唐凜不應該把他給他的助理小吳解雇掉的。
小吳怎麼都比眼前這個笑笑能干。
起碼在何追這種人出現時,小吳就能擋在前線,把何追給解決掉了。
哪里能鬧上新聞。
許殊其實送出糖就后悔了,但是這段時間他做的后悔事也不少了。
心里冷靜地知道和唐凜最好不要有糾纏,行動上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臉。
許殊想到那糾結萬分才送出去的糖,再次嘆了口氣。
他想他要是唐凜,大概會想將糖砸到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