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糖再也無法復原了。
《舊愛》24
許殊沒想太多,他只是覺得他送出去的糖碎成這樣,這份禮物心意再薄也是心意。
他下意識想蹲下身撿,又覺得讓唐凜看著太卑微。
因此他什麼都沒做,他保持住了顏面,想著一切就到此為止吧。
心中的抽痛好似當年,但他當年既然能忍過,說明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一切都能交給時間。
唐凜也瞧著那一地碎糖,看不清神色。
手機振動再一次急促起來,像無聲催促。
唐凜拿出手機看了一樣,想走。,許殊再次問他:“他叫的是哪個tang?”
唐凜背脊崩得很緊,最后還是說:“不是你喊的那個。”
這幾乎是重逢以來,他聽到唐凜對他說過最軟的話了,至少現在,他難得能看到一點唐凜當年的影子。
說來也好笑,這樣柔軟的唐凜,是他親手丟掉的。
唐凜離開以后,許殊原地站了一會,最后掏出手帕,蹲在地上將剩下的碎糖收集了起來,揣進兜里。
下意識地,他抬頭看了一眼樓上,那個窗口沒有人在往下看,這樣就好。
他手也插進兜里,往醫院門口走。
指腹觸碰著那方手帕,讓他有點想嘆息。
到底還是沒舍得。
現在不是當年那樣的環境,不是非得舍下不可,
但是這回有什麼不一樣嗎,他難道真的要跟唐凜談戀愛?
不提唐凜現在有沒可能接受他,真談了,他能負責嗎?
許殊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得太多。
病房里,何追看著走廊盡頭慢慢走來的唐凜,臉都漲紅了。
他抱著玫瑰花湊了上去,卻被經紀人擋著。
何追生氣道:“別攔著我!“
經紀人被氣死了:“不攔著你等著明天繼續上報嗎?!要不是你解決了這事我今天根本不會讓你知道唐凜在哪家醫院。“
何追急了,又有點蔫,還可憐巴巴地看著唐凜,希望對方為自己說幾句話。
哪知道唐凜根本沒看他,一陣風似地卷進了房間。
何追通過經紀人阻攔的肩膀往病房里看,就見唐凜靠著窗口,不知道在往下看什麼。
沒一會就猛地撤回來,躲誰一般。
何追敏感地覺得不對:“樓下是什麼人?”
經紀人其實也不知道,很快他們就見唐凜轉過身,本來還一副心情糟糕的模樣,現在倒緩上許多。
甚至對他們兩個在自己病房前拉拉扯扯都有了耐心。
唐凜走到病房前,還是沒看何追,問笑笑:“蔡夏在哪里?”
笑笑小心道:“隔壁病房。”
唐凜冷著臉往那里走,何追想要跟著,卻被礙事的經紀人擋住了。
蔡夏病房里沒人,但他嘴唇紅腫,滿面含春,一副被狠狠疼愛過的模樣。
看著他那個樣子,唐凜臉色更沉了。
他一眼掃過蔡夏病房里零散的幾束花,臉色瞬間變了。
許殊送其他人的花,就像他的人一樣。
特殊的配色,特殊的包花紙,特殊的打結方式。
這花,是許殊送的!
《舊愛》25
蔡夏見唐凜的臉色,再瞧那束花,心里嘆了口氣。
他哪里想到,只是花,唐凜都能認出來是誰送的,這也太神了點。
再看那花的包裝,鮮紅玫瑰,藍色包裝紙,綠色綢帶。
幾個重色撞在一起,確實很有個人特色,跟旁邊其他人送過來清雅的探病康乃馨形成鮮明對比。
唐凜盯著那束花,足足半分鐘,蔡夏覺得病房簡直壓抑到沒法待,他都不敢大力呼吸。
病房門一下推了開來,年輕人滿臉高興,結果一看到唐凜,表情又垮了。
再看到唐凜的臉,臉色就更黑了。
蔡夏咳嗽了聲,提醒唐凜:“唐哥,你有什麼事嗎?”
唐凜冰冷的視線掃在了年輕人身上,發覺對方的嘴唇有個被咬出來的血口,目光微凝。
年輕人就跟挑釁一般,舔過自己的嘴唇,防備地瞪他:“你又是誰?!”
蔡夏在病床上惱了:“蔡恒,他是我們的客人。”
蔡恒有些委屈地看了蔡夏一眼,悶悶地在病房里的椅子上坐下了。
唐凜走到那束花前:“許殊送你的?”
花里插著卡片,唐凜沒去掀開。
蔡夏不知道該說什麼,說是不對,說不是好像也不對。說到底這兩個人的事,關他什麼事呢。
不過許殊的心思,這一次,蔡夏還算看得清楚。
再見唐凜這副醋意大發的模樣,就知道他要是攪和進這兩個人之中,等日后這兩個人在一起,記起仇來,就有他受的。
再說了,許殊又不是什麼稀罕大寶貝金主,蔡夏干嘛要這麼用力去爭去搶。
許殊甚至都還沒包養他!
蔡夏想通了便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送我的。”
唐凜皺眉:“都送來你病房了……”
蔡夏打斷他:“也許是因為你病房人多,許先生不方便過去。”
唐凜將卡片從花里抽了出來,沒有打開。
他氣勢不在,全是不確定的惶然。
但又強裝著鎮定,捏著那張卡:“是嗎?”
蔡夏:“是的。”
唐凜沒有說話。
蔡夏像是能想到他在想什麼:“我跟許先生說,你的病房在我旁邊,受傷比我嚴重。
”
唐凜終于將卡片打開,上面只有一句早日康復,是許殊的筆跡,只看這句,根本看不出是送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