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這棵樹無論如何也會死,不如移栽。”
江荇想了想,同意了。
江荇道:“今天沒帶鋤頭,不要挖這樹,改天再來。”
“不用。”杭行一說著,拍了拍樹干,“它自己會出來。”
杭行一話音未落,樹干顫了一下,斷口發出嘎吱一聲。
江荇的目光落在樹干的斷口處,擔心它隨時會斷掉。
下一秒,樹干一點一點往上,似乎要拔出自己的根。
這不是錯覺,很快,樹聳動,根系竟一點點露出地面。
江荇發現,好像不是樹根在動,有什麼東西拉著它在動。
他抬頭看,樹冠中長著的九個紅果子,都以同樣的頻率往上跳。
看著跟拔河似的。
江荇似乎還能聽見它們“嘿呀”地喊號子。
只是別人拔河,它們拔樹干。
江荇盯著果子,在樹又動了一次之后,江荇看到某個紅果子上長出了眼睛和嘴。
它閉著眼睛,咬著牙,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往上躥。
使完這一波勁,它睜開眼睛,正對上江荇吃驚的目光,它也露出吃驚的表情,果子上長出的五官一閃,忽然不見了。
果子還是那個皺巴巴的果子。
江荇疑心自己看錯了,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正要詢問。
橘貓在他腳下說道:“我也看見了。”
橘貓說:“果子上長出了五官。”
杭行一道:“丹參果和人參果是一脈,有五官不出奇。先下山。”
他說著將手里的怪鳥遞給江荇,伸手握住樹干,往上一拔,將整株樹拔了出來,碗口粗的樹干之下,是簾子一樣的樹根。
這次,江荇聽到了細小的“嘰嘰”叫聲,像是在驚呼。
他盯著樹上的紅果子,紅果子上的五官剛好隱沒。
江荇這次沒聽錯,就是紅果子發出的聲音。
杭行一提著丹參果樹走在前面,江荇回過神,抓著怪鳥,跟在他后面。
橘貓快速往前一躥,竄到最前面去了。
下山比上山好走一些,半小時不到,兩人一貓回到了江荇家。
杭行一問:“丹參果樹種哪里?”
“前院,廚房外面。”江荇連忙帶他過去,站在河萬草草地里,“這里,種在菜園子里就行。”
“種河萬草中間?”
“對,我要去拿把鋤頭過來挖樹坑嗎?”
“不用,把土地清理出來就行,它們自己會長。”
江荇將信將疑。
他清掉一部分河萬草,在菜園子里清理出一塊空地。
杭行一提著丹參果樹過去,把它放到空地上。
丹參果樹的根一碰到泥土,立即像水一樣,滲進泥土里面。
片刻后,丹參果樹的樹冠搖了搖,盈盈綠意透出來。
它綠得太自然,江荇總覺得它很早就種在這,從未變過。
江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將伸出的河萬草重新蓋回去,把裸露出來的泥土遮住。
丹參果樹又晃了晃樹冠,江荇沒辦法解讀一棵樹的語言。
然而從晃動的樹冠來看,他就是覺得這株丹參果樹很高興,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
江荇看著樹。
杭行一伸手接他手中的怪鳥:“我去處理鳥。”
兩人的手指觸碰,杭行一干燥溫暖的手指透過江荇的皮膚傳到他腦海中。
江荇一個激靈,下意識躲避,回過神來后他避開杭行一的目光:“這鳥要怎麼處理?”
“殺了吃肉。”
江荇看著鳥,略有些遲疑。
杭行一抬頭看他一眼:“這是害鳥,不殺了它會繼續禍害其他有靈性的植物。
”
說完,杭行一又強調:“它的肉很好吃。”
橘貓聽到這句話,眼睛“噔”一下亮起來,轉動著圓腦袋,面向江荇:“喵?能吃它嗎?”
“能。我沒有說不吃。”
江荇回過神來:“我只是想到,我那本《馭獸經》上說,植物的‘害’和‘利’可以互相轉化,要使這怪鳥對丹參果樹有利——”
江荇說道:“你處理怪鳥的時候,不如把血、腸子、毛發和腦袋等內臟留給我?”
“可。”杭行一點頭答應,又說道:“這鳥我想吃干鍋。”
“好。我去準備蔥姜。”
江荇家院子里就種有蔥姜。
他家的蔥是那種細細的小香蔥,沒有外面賣的個頭大,香味卻很足,用豬油炸了,香味能飄出老遠。
江荇有時候不想做早飯,就會蒸一鍋熱熱的飯,拌上蔥油和油渣,略倒一點醬油,再蓋一個溏心蛋,滋味堪稱一絕。
江荇準備好配料,杭行一很快將鳥處理好了。
鳥內臟等殘余物用垃圾袋裝好。
江荇看見后,去廚房將這些殘余物提出來,走到丹參果樹下,用鋤頭埋在離樹稍遠的位置。
這種肥料離得太近,發酵的時候容易燒根,埋遠一些,才利于植物慢慢吸收。
江荇埋好后,丹參果樹的樹冠晃了晃。
他轉身,提著鋤頭往廚房走。
身后忽然傳來一句細聲細氣的:“謝謝。”
不對,不是一句,是很多句合在一起,匯成的“謝謝”。
江荇笑了笑,說道:“不客氣。”
第16章 生意
江荇親自下廚做了干鍋鳥肉。
一般的干鍋鳥肉口感發柴,這鳥的肉質特別嫩,干鍋之后,還略帶一點彈牙的膠質感,又被其他食材的味道浸透,鮮嫩爽口。
江荇吃過許多地方的美食,嘗到這鳥肉時,依舊忍不住感到驚艷。
他一連吃了好幾塊,吃完之后才感覺辣的后勁上來了,嘴唇辣得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