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江荇看著眼前這顆種子,眼底露出了一點猶豫。
他們有多大能力自己知道,確實擔當不起救世主的責任。
更何況,幫忙是有成本的,這個成本肯定不小。
白野似乎沒看到江荇的表情,對著他說:“扶桑樹是春神句芒的休眠場所,等扶桑樹長大了,句芒就從樹梢醒過來了,你認為它是活物,也不是沒有道理。”
白野不說還好,一說江荇就感覺壓力太大了。
他瞪著眼前這個盒子,對白野說道:“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人,這個東西交給我來處理,壓力太大了。”
“你可不普通,你弄出了全華夏第一個有靈氣循環的農場。”
白野眨眨眼睛,“別緊張,這不是國家對你的要求,只是我私人跟你打的一個賭,如果種壞了也沒什麼,頂多輸給我罷了。”
話是這麼說,可哪有那麼簡單?
江荇都能想到,如果真正種壞了,他們會面臨的壓力。
別的還好說,光是他自己心里那一關,他就過不去。
杭行一淡淡地說道:“如果是這樣,你提的這個賭約可不厚道。”
白野:“那是沒辦法,我但凡能找到第二個人種這顆種子也不會找你。”
江荇:“異管局那邊也沒有嗎?”
白野手一攤:“反正我算卦就算到有緣人大概是你們,你們領回去也行,不領回去也行,如果不打賭的話,它幾乎百分百要面臨死亡的結局。”
這位俊美無儔的瑞獸,幾乎把擺爛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江荇看著他手上的種子,又看看杭行一,內心中也在糾結。
白野:“你們帶回去嘛,如果你們帶回去的話,我先跟你們回農場幫你們規劃一下,扶桑樹不挑地方,只要大致找農場中心的位置,把它種下去就行了,就是不太好發芽。
”
江荇苦笑:“你讓我考慮一下。那麼大一件事,突然找到我頭上,感覺壓力有點大。”
白野笑瞇瞇:“你考慮吧,盡管考慮,什麼時候考慮好了都可以。”
白野把難題拋給他們之后,心情肉眼可見的輕松了起來,還哼起了歌,送他們下去的時候,臉上一直掛著笑。
江荇愁眉苦臉,陷入了巨大的糾結之中。
杭行一拍著江荇的肩膀示意他不用著急,回酒店再商量。
他們難得出來一趟,自費訂了五星級酒店,擁有一整個套房,外面還有泳池等許多附加的服務。
原本江荇怎麼也會去游個泳之類,今天實在沒心情,一回酒店就窩在沙發上,手指敲著臉頰一下一下的沉思了起來。
許久之后,江荇忽然開口,問的第一個問題卻和這件事無關。
他問:“白野這麼一位神獸,怎麼變成了人類金領精英?”
杭行一:“他喜歡刺激,經常找人打賭,幾十年前有一次跟人打賭打輸了,沒辦法,只能過來上班還債。”
江荇笑:“誰跟他打賭,讓他打輸了過來做社畜?”
杭行一:“一個看他不爽很久的修行者吧。”
他們閑聊了幾句,總算從沉甸甸的壓力中挪開了。
江荇問杭行一:“你覺得怎麼樣?我們要種那顆種子嗎?我感覺風險太大了,跟收益不是很成正比。”
杭行一:“我也是這麼想。如果只看到風險,你應該不會糾結?”
江荇沉默了。
確實,如果只看到風險,在白野提出的第一時間,他們就應該提出反對意見,之所以沒提出來,是因為出了風險之外,他們還看到了其他,比如責任。
華夏人很奇怪,當他們有了一定的能力之后,他們就會考慮社會責任感。
自古以來便有一句話叫達則兼濟天下。
江荇不敢厚著臉皮說自己已經站到了某個高度,可跟絕大部分人相比,他確實有了一點點兼濟天下的能力。
如果這件事的緣分注定要落到他們身上,哪怕沒有收益,他們也應該去做這件事情,這就是他糾結的原因。
杭行一站在旁邊幫他按摩腦袋:“要不然先睡一覺,等睡醒之后我們再商量這個話題?”
江荇往床上挪:“也行,現在有點困,不適合做那麼重大的決定。”
江荇現在心有點慌,實在做不出來決定,只能先睡覺再說。
杭行一攬著他,跟他做了一點睡前運動。
這個睡前運動做得有點晚,
江荇累得不行,還沒來得及再洗個澡,便沉入了深眠之中。
第二天太陽高高掛起,他才醒過來。
白野也不關心他們這邊發生了什麼事,跟沒事人一樣,第二天一早還去上班了。
江荇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跟下屬開會商量事情。
接到電話,他問:“那你們現在商量好了嗎?如果決定接下這件事,我就去請假,今天跟你們回去。”
江荇糾結了老半天,結果他現在居然在上班,瞬間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
愣了一下,江荇才說道:“你今天居然在上班。”
“是啊,沒辦法,工作黨就是這個樣子。不過要去你們那邊的話,我可以把年假給請下來。我今年還有一個月年假,應該夠了。”
白野的聲音很愉悅,像是知道他們會答應。
江荇確實也答應了下來,他說:“我想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