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抱著雙臂靠在窗邊,想看看修祎到底要往哪個方向去。
沒想到修祎就在宿舍區門口站住了腳步,左右望了望,然后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看過的電視劇情節突然爭先恐后地從腦子里涌了出來,于是,路重越扒著窗框,目不轉睛地盯著修祎的背影,有些緊張地咬住了嘴唇。
又過了不到兩分鐘的樣子,一個騎著電動車的男生瀟灑地在修祎面前單腳剎地,沖他呲牙一笑,接著遞給了他兩個塑料袋。
沒意思,原來是石鍋拌飯外賣。
搖著頭回到自己桌子前,路重越扯正了歪歪扭扭的厚坐墊,扶著床梯子緩緩坐下去,不由自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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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苦茶是因為路被草蛇噴了自己一身
嗯?我什麼也沒說啊,關燈了,晚安
第12章 *是否盛開
修祎很快就回來了,把手里的兩個塑料袋扔到路重越桌面。
他回身脫了外套,將自己的椅子拽過來,在路重越身邊坐下。
路重越手指利索地剝開塑料袋,又掰了一雙筷子遞給修祎,修祎接過,很自然地拾起塑料袋邊上的勺子也遞了回去。
身邊的人幾乎都會笑話路重越,快二十歲的人了還跟個小寶寶似的,餐餐都要用勺子吃。剛和修祎關系變親密的時候,路重越以為他也會笑話自己,可是并沒有。
很多個日夜之后,路重越才漸漸懷疑,修祎也許并不在意他用什麼吃飯,也并不在意他。
“你什麼時候點的外賣?”
路重越用勺子去戳躺在拌飯正上方的煎蛋,蛋黃液從破口涌了出來,緩緩滲入米粒的縫隙。
“中午。”
修祎簡短地回答了路重越的問題,然后夾起他面前那盒飯上面的雞蛋,擱到了塑料袋邊緣,挖了一口飯塞到了嘴里。
路重越回憶了一下,腦中的畫面和修祎的話對上了號,于是他隨意點點頭。
拿起眼前單獨裝醬料的小盒子,他把里面的醬汁倒在飯上,再攪動手里的勺子,把那些半熟的蛋黃液和配菜跟米飯都拌勻了。
他沖修祎伸了伸手:“你的醬也給我吧。”
修祎又往嘴里送了一筷子蔬菜,搖搖頭道:“太咸,你少吃。”
“哦。”路重越老老實實撤回手,嘀咕了一聲,“這都幾點了,吃的叫什麼飯。”
他覺得,修祎可能不愛吃石鍋拌飯,只不過吃什麼都行,就陪他吃了。
而且和修祎相處的這幾個月,路重越還真沒發現他特別愛吃什麼東西。
不吃零食,也不怎麼吃水果,更不愛喝飲料。沒有什麼特別中意的飯食,連吃東西的口味都很清淡。
要不是熟知這人不禁欲,路重越都要懷疑修祎是哪個深山老林跑出來的苦行僧了。
“墊一口就得了,晚上帶你去小吃街。”
修祎又吃了幾口,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聽到“小吃街”幾個字,路重越眼睛“唰”地放了光,也不跟他計較醬料和態度惡劣的事兒了,美滋滋地挖了一勺飯送到嘴里。
“真的?”
“嗯,”修祎把自己面前的塑料袋整理好系上,扭頭看見路重越快咧到耳根的嘴角,想了想補充道,“但是晚自習你要把單詞背完。”
路重越的嘴角立馬歸位,眼里的光也暗了下去。
再三打量修祎的表情,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后,路重越嘆了口氣:“哦……”
大一有以班級為單位的強制性晚自習,路重越和修祎不在同一間教室,但修祎總是會給他留些學習任務。
可能是小男子漢的“責任心”作祟,又或者是怕路重越把掛科怪到自己的頭上吧。
吃完飯,修祎下樓扔外賣盒子,回來后就把椅子搬回了自己桌前,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英語卷子準備做題。
路重越對學習一向興致不濃,便理所當然地白了修祎的背影一眼。他站起身在空地上溜達了一會兒,然后爬上床把被子疊好,再坐回到桌子前面。
探著身子從一邊掛著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了耳機,路重越隨便點開了一首歌。
Now I know
Spanish Harlem are not just pretty words to say
I thought I knew
But now I know that rose trees never grow
In New York city
后面又播放過了很多句,甚至已經到了下一首歌,可他的腦子里一直在重復著那句“rose trees never grow”,思緒里都是修祎模棱兩可的態度。
想著想著,路重越揪下耳機走到修祎背后,雙手從他腋下插了進去,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到他背上。
修祎正寫得認真,沒想到路重越會突然撲過來,手里握著的筆尖還來不及抬起來,“嘩啦”一聲劃破了卷子的紙頁。
“鬧什麼?”
修祎皺了皺眉,把手里的筆扔開,但身子沒動,任由著路重越趴在他背上,用雙手胡亂在他胸前和腹部來回摸蹭。
“修祎,”路重越撅著屁股將頭湊得更近,嗅了嗅修祎頸窩里面的皮肉味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修祎聽見路重越的問話后動動肩膀,路重越稍微起來了一點,不過仍然沒有松手。
“路重越,你怎麼老是問,”修祎捉住扣在他胸前的那只手,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把它甩開,“你是小姑娘嗎?”
路重越知道自己又在討沒趣,于是自覺地松開了手,站在修祎背后垂著頭,仿佛做錯事情被罰站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