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重越清醒多了,結合林奇說的,他琢磨著,很可能去點名的剛好是姜源,就也不糾結這事兒了,說:“行,那別管了。哎我說,你可真是個心腸歹毒的狗孫子啊,不是一起回去嗎,咋就先走了?走就走吧,都不來叫一聲門的嗎?”
林奇半天沒說話。
“喂?”
路重越把電話從耳邊拿開,疑惑地看了看屏幕。
正在通話中。
怎麼沒有聲音了?
于是他又喊了一聲:“林子?喂?”
林奇慌慌張張道:“那啥,你們趕緊回來吧,先來上課,之后、之后再說。”
說完,他就把電話掛斷了。
路重越摸不著頭腦,看著手機屏保發了半天呆。
修祎也醒了,嗓音悶啞道:“幾點了?”
“快九點半了,”路重越懊惱地躺回去,“不去了,媽的,現在趕過去也只夠時間回宿舍換個衣服,上午就這一節課,翹就翹了。”
修祎上午沒課,但他一向不喜歡路重越因為他翹課,而且兩人一直在這躺著也不是個事兒,于是他拍拍路重越的屁股:“起來,回學校。”
路重越不情不愿地重新爬起來,嘴撅得老高,簡直都能掛個手提的油燈了。
“我身上酸。”
他抱怨道。
修祎瞥了他一眼,從衣服堆里找出自己的內褲穿好,然后把他的衣服都拿到床邊,一件一件地給他套上。
“林子的反應好奇怪,支支吾吾的,不知道犯什麼精神病了。”
路重越被修祎擺弄得搖頭晃腦,回憶著剛才和林奇的對話。
“哦對了,”他伸出穿好袖子的那只胳膊去拿手機,“我得問問點名的事兒。”
修祎說:“問誰?”
路重越在屏幕上敲敲打打,隨口應道:“姜源。
他不是自律委的麼,林子剛才和我說,今天查出勤的人沒點我的名,我估計是他。”
一聽這個名字,修祎立馬變了表情,將心里的那點兒不痛快都寫在臉上:“有什麼可問的,記就記了,沒記就沒記,一個缺勤能扣你幾分,真那麼在意,你倒是鬧鐘響了就起啊。”
路重越在發消息,打完字回過神來,只聽到了后半句。
他立馬不樂意了:“要不是被你個畜生搞成那樣,我至于起不來嗎?你他媽喝醋長大的啊?抓住個人就使勁發酸,真是因為姜源幫忙的話,人家讓我免于扣分,一句‘謝謝’總該有的吧。”
要麼說有些人能湊成一對呢。
修祎也只聽進去了前半句,“搞成那樣”四個字在他腦子里反復循環,身體似乎跟著回味起昨晚的快感,他心情一下子就明媚了,于是擺擺手:“那你有吧。自己穿褲子,我先刷牙去了。”
“死狗。一天到晚的,名分不給半個,就知道摔醋壇子,有病。”
路重越看他時陰時晴的德行就來氣,罵了幾句,捂著腰慢吞吞地爬下床。
周圍突然響起撥弄傳呼機的“滴滴”聲,嚇了路重越一跳。
緊接著,他聽到應該是保潔阿姨的人說:“王姐,302的礦泉水是你補的?”
很快,另一個經過信號頻修飾的聲音從傳呼機里冒出來:“對,我剛才路過,推車里正好剩了兩瓶,就順手給你補進去啦!我想告訴你來著,小高正好跟我說什麼洗床單,一打岔我就忘了,哈哈哈哈……”
兩個阿姨又說了幾句,路重越卻根本沒心情聽下去了,霎時只覺得腦子里嗡嗡地響個不停。
他們所在的是301,302是昨天唐鵬揚和林奇住的那間。
路重越想到一種很嚇人的可能。
他趕忙趿拉著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跑到門口,順著貓眼往外看。
果然,聲音不是從門外傳來的。
保潔阿姨人在隔壁!
那邊說話的聲音,路重越在屋子里聽得一清二楚,毫不費力。這家酒店的房間根本不隔音,也就是說,昨天他和修祎大戰三百回合的時候,隔壁的唐鵬揚和林奇……
都聽到了。
靠啊!怪不得剛才問林奇走的時候怎麼不喊他,人家的反應那麼奇怪。
他們倆又是吵又是做的,衛生間里水聲嘩啦了好幾回,床板子吱嘎到四點才消停,再醉的人也得被吵醒了,林奇和唐鵬揚肯定都聽見了。
尷尬死了……
修祎從衛生間出來,頭發上還帶著水珠。他看見路重越生無可戀地坐在門邊,鞋襪都沒穿好,就催道:“起來,洗臉刷牙去。”
路重越哭喪著臉:“我不想活了。”
“抽什麼瘋?”修祎感到莫名其妙,彎腰撿起路重越的襪子,朝他一扔,“快點兒動,屁股沾地上了?”
路重越不理他,只管忿忿地自言自語:“不行,要死也是先殺了你。都怪你這個老畜生,一做起來就跟什麼玩意上身了似的,沒完沒了地弄我,全被人家聽見了!啊……煩死了!太丟人了……”
第24章 *妥協
兩人回到學校,早八那節已經下課有一陣子了,按理說,林奇和唐鵬揚應該在宿舍了。
可當路重越忐忑地推開門,卻發現屋里根本沒人。
這無疑加重了他的不安。
修祎倒像個沒事人一樣,分別走到兩人的柜子前,麻利地掏出換洗衣物,又從抽屜里拿了專用的消腫藥膏。
“過來,洗澡。”
他拍拍路重越的脖子。
路重越還愣在那兒,愁眉苦臉地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