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林微微抬眼,看見穆卓野如火的目光。
意圖坦率。
穆卓野的寬袍一抖就落,他單膝屈起,也不拉床簾了。一手穿過被毯,從褚林后腰將人撈起,另一手捏住褚林下顎。
他們并不接吻,穆卓野在這方面很有分寸,他細細密密地輕觸褚林唇角,不在此方面深入。所以褚林不用躲,他甚至享受。
有意者埋下種子,不必急于求成,潛心澆灌,總有發芽的時候。
也能開花。
穆卓野皮膚顯黑紅色,很深,在黑暗火光下尤為明顯,這是高原人在常年強烈紫外線下特有的膚色,有磨礪的質感,彈性與韌性十足。
褚林很喜歡,他不僅摸,還喜歡咬,咬得穆卓野脖頸處全是他的印子。
穆卓野不躲不避,他偏頭問:“磨牙呢,喜歡嗎?”
褚林說喜歡,咬得更兇了。
可身體還是軟的,一碰就軟,又酥又麻。
褚林祖上混血,有白人基因。他跟穆卓野存有截然不用的體質,渾身上下哪兒都淡。尤其是皮膚,怎麼曬也曬不黑,白得像一團雪球,很漂亮。
穆卓野也喜歡,他們纏在一起,黑與白完美融合,如同風與黃沙的熱烈。
褚林的腰被懸空撈起,支撐點只有一處,這種感官過于刺激了,他的眼角有淚,落在枕頭上。
穆卓野把褚林受傷的腿保護得很好,放在掌心,不受二次傷害。行至途中,穆卓野忽略了褚林的雙手。
褚林像一條離水缺氧的魚,他胡亂揮動雙手,抓住了什麼,用力往下一扯。
床簾飄飄然地落下,遮住了褚林的眼。
褚林在呼吸深長,他終于找到清澈水源。
身體的強烈反應無法讓褚林快速平靜下來,穆卓野將他抱起,坐在自己懷中。褚林雙腿發顫,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肌肉,只能敞開下墜。
穆卓野一只手掌蓋在褚林微微抽搐的小腹上揉,另一只手順著他的背一下一下安撫。
“太舒服了。”褚林靠在穆卓野肩窩,蹭了蹭腦袋,閉眼睛感慨。
等稍微緩過一點精神,褚林又不老實了,他的指尖四處點火,從穆卓野的胸口撩撥至鎖骨,又往后停在他的肩胛骨。
褚林摸到了傷口,有點濕潤,帶著藥味,很新鮮。他聳了聳鼻尖,問:“怎麼弄的?不會是我抓出來的吧?”
穆卓野搖頭,他給褚林喂水,水有點兒咸味,褚林不愛喝,推開了。穆卓野又給他喝奶,褚林喝光了,一口不剩。
真不好伺候。
“狼。”穆卓野回答。
狼抓的。
褚林猛地想起與大G一起平地飛馳的野狼!
“是你救了我?”褚林抬起頭,他看見穆卓野刀鋒般的下顎線條,雄壯且凌厲,他心中一蕩,有些激動,“那只狼死了嗎?你殺了它?”
穆卓野看著褚林的眼睛,好似很久才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他平靜地笑了笑,“不,它跑了。”
褚林說:“狼怕你,你很厲害,它只會把我當食物。”
“獨狼,不可怕,”穆卓野說:“我打不過群狼,我們很幸運。”
穆卓野吐字發音不甚清晰,但褚林聽懂了,他指尖繞開了傷口,在那附近摩挲。
“疼嗎?”褚林問。
“不疼,”穆卓野從容不迫,“你是我的食物。”
第6章 自我介紹
褚林腦子里裝著一出‘林林淘氣三千問’,比如我的車在哪兒、我的手機在哪兒、我的衣服在哪兒。
褚林問了,可穆卓野腦袋一歪,一問三不知,直白地表示自己聽不懂。
褚林拿他毫無辦法。
穆卓野不肯說,褚林只能自己觀察。
第二日清晨,褚林在驚空遏云的鷹唳中緩緩睜開眼睛。他仔細聽了一會兒,周圍除了天上飛的,在狂風呼嘯中還有奔騰的馬嘶聲——對于現代人來說,確實是別有一番風味的體驗。
其實周遭的環境讓褚林產生過車禍后一腳踏破時空的錯覺,是不是穿越了?可滿地使用過的安/全/套和包裝袋又把他拉回現實——嘖,古代沒有杜蕾斯。
哦,對了,穆卓野說這里是無人區。
暫且就當是吧。
穆卓野不在屋里,褚林環視一圈,心里有了想法,他要下床,可身上沒有衣服。炭盆和火塘里的火小了,室內溫度低寒,明晃晃地遛鳥也不合適。
“靠!”褚林低聲咒罵,他覺得穆卓野這人蔫兒壞,他想讓自己寸步難行,用不著一鎖一扣,直接把衣服扔了就行。
褚林打了個噴嚏,只能裹緊被子。
昨晚最后一次性/事過后,褚林被穆卓野擦干凈了。這會兒他身體干爽,除了后/處略感不適外,其余還好。就連受傷的左腿也被兩塊木板夾住,手法簡單粗暴,像赤腳醫生的杰作。
褚林躺得腰酸,他撅著屁/股挪了挪位置,不小心碰到放在床頭的銅鈴。
叮。
褚林被引走了注意力,他一直覺得這銅鈴精致,不似普通玩物。褚林拿起來賞,銅鈴表面花紋繁復,通體藏文,他是一個字也看不懂。
不明覺厲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褚林索然無味,正要放回原處,突然眼前一亮,他在鈴身最末端的一朵格桑花下看見了兩個漢字——
卓也。
“穆卓野……”褚林喃喃低語,突然福至心靈,他擺手搖了搖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