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林啞口無言:“……行。”
媽的,接著裝!
這頓架算是吵完了,褚林憋了好長一段時間,他發泄完,過了就過了,但穆卓野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他給自己的脖子貼了紗布。那層紗布連血都滲不出來一點兒,就是貼給褚林看的。
褚林牙疼,眼不見為凈,蒙上被子倒頭就睡。
二位大爺冷戰上了,并且因為半生不熟的原因,沒有床頭吵架床尾和的步驟,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說上話。
褚林吊著一條腿自力更生,他把穆卓野當成空氣,還嫌棄他人高馬大占空間。直到有一回,褚林蹦廁所門口,被地下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絆了一腳,差點摔了。穆卓野從身后撈他的腰,下顎蹭著褚林的發頂,兩人再一次親密接觸。
褚林掙扎,面無表情地問:“你眼睛長我身上了嗎?”
穆卓野沒回答,他很坦然,表示聽不懂,掀開布簾抱褚林進去。
這間廁所比木屋里的溫度低太多,褚林褲子剛脫就打了個噴嚏,鼻子癢。最近好像又冷了不少,他鼻炎犯了了,整晚睡不著覺,穆卓野也不躺下一起睡,暖人的火爐沒了,褚林睡不踏實。
半夜三更,褚林迷迷糊糊聽見動靜,他睜開眼睛瞧,看見穆卓野蹲坐在火塘旁,鋒利尖刀削著木棍。那根木棍眼熟得很,尖端沒了,但褚林認得。
他在干什麼?褚林想。
可想不了多久,他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鼻子不通氣,頭疼,要炸。
褚林再次睜開眼睛,不算清醒,可是躺在穆卓野懷里,他是知道的。穆卓野抱得很緊,褚林有點兒喘不上氣,他掙扎,又聽見穆卓野低聲細語地哄。
“林,別動了,乖。”
怎麼又讓我乖了,褚林想,可是他頭重腳輕,飄飄欲仙。
“怎麼了?”褚林開口問,聲音嘶啞的把自己也嚇了一跳。
穆卓野說:“你發燒了,不礙事,有我在。”
褚林這會兒功夫還有閑情逸致跟穆卓野抬杠,“你不在我更舒坦——都是被你氣出來的。”
穆卓野稍微反省片刻,認識不到錯誤,“我不走,以后還氣你。”
怎麼能這麼欠!
褚林沒力氣還嘴,他推不開穆卓野,于是自暴自棄,把人抱緊了,嘴里喊冷。
穆卓野摸褚林,只覺得燙手,可褚林抖得厲害,體溫恐怕還在升高。
“卓也,你把我送醫院吧。”褚林說。
穆卓野沉聲說道:“下雪了,我們出不去。”
褚林嗚咽:“我要死了……”
穆卓野知道褚林嬌生慣養,褚少爺這會兒委屈,生個病人都嬌了不少,情緒也不穩定。穆卓野哄,說你死了我也不活,我們一起死。
褚林更委屈了,嘴里嘀咕,我死了還擺脫不了你嗎?
“是,”穆卓野說道:“你這輩子都擺脫不了我了。”
這話褚林沒聽進去,他燒得迷糊了,十分鐘的覺也睡得斷斷續續。
作者有話說:
穆卓野:知道錯了,下次還敢
第12章 想吃什麼
穆卓野一晚上守著褚林,他這次起病急,確實有點急火攻心的意思。穆卓野看著褚林慘兮兮的臉色,想著他之前的模樣——兇起來要咬人,實則心軟的要命,拿把刀都懶得殺魚,捏根木棍就想殺人嗎?
穆卓野失笑,他覺得褚林可愛,這種可愛恐怕在日常生活中看不到,在這間不大的小木屋里淋漓盡致。穆卓野在反省和滿足中自我拉扯,他嘴里念著經文,腦子里卻全是欲——
惹毛一只貓,被貓爪子撓兩下,不痛不癢的,別有一番趣味。
穆卓野知道錯了,但下次還敢。
穆卓野承認自己有點兒瘋,但是如今他把褚林捆在身邊了,心能安穩,思緒也不至于飄著,尤其是嫉妒這種不便與外人傾訴的情緒。
“我困不了你多久,”穆卓野順著褚林的發絲,對著深陷夢境中的人喃喃低語,“林,你再滿足我幾日好不好?”
褚林一開始做噩夢,后來噩夢變成了美夢,美夢搖身一變又成了春夢,這三種夢糅雜在一起,,到最后全是穆卓野的臉和身體。
“喝……”
褚林口干舌燥,他焦灼不安地翻身,可翻來覆去,周身的溫度依舊沒有變化。褚林好像已經習慣了,他甚至習慣了穆卓野身上的氣味,混著清土和木林的香氣,像一股自由的風。褚林在微風無盡的撫觸下睜開眼睛。
滿身冷汗,發出來,燒退了。
褚林虛晃晃地與穆卓野對視,他砸吧嘴,一股藥味兒,又不似之經常喝的藥酒。褚林覺得這味道熟悉,可一時半會兒品不出來。
“你給我吃了什麼?”
穆卓野說:“退燒藥。”
褚林眼睛一轉,他不看穆卓野了,看見丟在地上的包裝盒——布洛芬混懸液。
好家伙,美林啊。
褚林身上沒力氣,嘴皮子倒是伶俐,“這回你的藥酒不管用了?”
“藥酒治療外傷。”
褚林哼哼唧唧地切了一聲,他問:“卓也,你哪兒來的退燒藥?門診醫生開的嗎?這會兒弄退燒藥得捅嗓子吧,你本事挺大啊。”
穆卓野不回答,又裝作沒聽懂。
褚林習慣了,懶得跟他掰扯,他坐起身想脫衣服,被穆卓野用薄毯裹住了。
“你干什麼?”穆卓野問。
褚林愁容滿面,“都是汗,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