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卓野笑了笑,十分謙虛,“不好說,很久沒練了。”
褚林聽著,差點沒笑出聲。沒練?徒手宰狼的體能,嗯,對,練了得上天。他十分想戳穿這貨扮豬吃老虎的德行,又得忍著。
葉棟梁不明所以,問褚林怎麼了。
褚林保持高冷,板著臉,不說話,也不看穆卓野。
比賽快開始了,所有選手往起點方向涌,場面有點亂,褚林站在路當中,讓人撞了幾回,穆卓野護著,把人帶到自己身前,問:“林,撞疼了嗎?”
褚林眼角一抽——這人就是故意的!
葉棟梁不傻,他雖為直男,對這方面也懂些內涵。
“你倆認識?”
褚林嘴快,“不認識!”
穆卓野:“……”
行吧,真不好哄了。
葉棟梁干笑,十分敷衍地應了聲哦,轉頭又對穆卓野說:“比賽快開始了,你先過去。”
穆卓野說好,他當著葉棟梁的面微微低頭,下巴戳了戳褚林的發頂,笑著問:“林,你看我比賽嗎?”
很親密的舉動,直接把葉棟梁看傻了。
褚林無動于衷,“不看。”
穆卓野說哦,顯得很失落。
褚林的表情繃不住了,馬上要往心里軟了。
現場的氣氛愈發沸反盈天,所有人都在催促穆卓野,穆卓野手里拎著一只單肩運動包,很自然的交給了褚林。
褚林接住了,沒扔。
葉棟梁故意提醒穆卓野,“那個,更衣室里有儲物柜。”
穆卓野笑著,表達得含蓄又驕傲,“沒事兒葉老師,我有人,用不著儲物柜了。”
葉棟梁目送穆卓野離開,融入人海,雖然個高還是顯眼。他欲言又止地看褚林,不恥下問,“那個……他有什麼人?”
褚林當著是廢話,自動無視了,“老葉,馬拉松的終點在哪兒?”
“就你咖啡店門口,全馬,42公里,繞著跑的。”
褚林又問:“他能跑多長時間?”
葉棟梁揣著明白裝糊涂,“啊,誰?”
褚林心煩意亂,送了個白眼過去。
“穆卓野嗎?”葉棟梁訕笑:“他是我們學校田徑隊的,去年跑了6個小時,第一,今年估計能蟬聯,他很厲害。”
“我知道他很厲害。”褚林聲音很輕。
葉棟梁沒聽見,“啊?”
褚林:“……”
田徑隊?褚林想起了那件衣服,心里更加煩躁。
葉棟梁好奇的要死,“不是,你跟穆卓野認識啊?你倆怎麼認識的?你們什麼關系啊?”
“什麼關系?”褚林看著人群,他已經找不到穆卓野了,只能自嘲地笑了笑,“我不知道。”
葉棟梁說:“嘖,敷衍我。”
褚林不想再往下說了,他把穆卓野的包往肩上一背,往后退出人群,想給我自己找個清凈。
可事與愿違,葉棟梁壓根不想讓褚林清凈。
褚林關了咖啡店的門,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讓店里的員工帶薪休假,自己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曬著太陽,手托下巴,手指一下一下點著,漫不經心地看著終點。
等人呢。
挺浪漫的,除了嘴碎的葉棟梁破壞氣氛。
半小時的功夫,葉棟梁把穆卓野在學校的生活事無巨細地全跟褚林說了。
風云人物啊。
褚林偶爾應答一聲,其實他聽得很認真。
葉棟梁喝不慣咖啡,他喜歡喝茶,褚林給他沖了杯美式,冰的,葉棟梁一口沒喝,繼續往下說:“喜歡穆卓野的小姑娘不少,男孩兒也有,他這種款式的,在哪兒都耀眼。”
褚林說是,他很認同葉棟梁對穆卓野的評價,想了想,覺得不對,又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學校表白墻隔三差五出現一回的名字,我們老師都調侃呢,猜他鹿死誰手,”葉棟梁手掌一拍,又攤開,跟說相聲似的,“好麼,單身四年,十分潔身自好了。”
褚林眉間輕輕一蹙,問:“他大幾?”
“……”葉棟梁無語了,“敢情我剛才說的話你一個字沒聽進去啊?”
褚林說嗯,“你再說一遍。”
“大四,最后一學期了。”
“什麼專業?”
“種子科學與工程專業。”
褚林沒聽懂,不恥上問:“干什麼的?”
這回輪到葉棟梁高冷了,“你百度。”
褚林懶得百度,下回直接問穆卓野。
葉棟梁像一位高級工具人,替褚林答疑解惑了,又來了一通電話,說忙,走之前一口氣干完了冰美式,苦得上躥下跳,“靠!什麼玩意兒。”
褚林失笑:“提神醒腦。”
葉棟梁走了,跑得很急,沒關門,涼風往咖啡店里鉆,褚林沒開空調,有點兒冷,他指尖一動,像是回了神,目光便落在了運動包上。
運動包的拉鏈開了一半,猶抱琵琶半遮面地召喚著褚林。褚林的拉扯只在片刻,他覺得穆卓野就是故意的,于是心安理得了。
褚林把包打開了,里面裝著一套運動便服,薄款春裝,穆卓野是真不怕冷。再往下翻,有一臺手機,還有一張學生證。
學生證上穆卓野的一寸照,頭發比現在長,也黑,稚嫩又朝氣蓬勃,估計是新生剛入學時拍得。褚林不可抑制地笑了笑,指尖輕輕摩挲,摩到穆卓野的名字上。
交纏于無人區夜晚的低吟在耳邊回蕩,褚林紅了眼眶,脊背顫栗。
運動包里的手機突然亮了,穆卓野定的鬧鈴響了,中午十一點半,不知道鬧著干什麼用,大概是刻意提醒褚林該進入下一個步驟了。
手機也給看啊?行,褚林毫無心理負擔了。
穆卓野的手機壁紙沒那麼多花里胡哨的東西,相當直接,掛著三個字——隨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