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無垠的無人區,一間遮風擋雪的木屋,安全感自然不必說,僅存在與褚林世界里的,除了穆卓野,便再無其他。
即便這是一場算計,也足夠讓褚林刻骨銘心了。
“卓也,”褚林感慨萬千,“你很成功。”
穆卓野和盤托出,內心也動蕩不安,他怕褚林因此疏遠了,問道:“林,你這是在夸我嗎?”
褚林輕輕笑了笑,伸手捏穆卓野的臉頰,很親昵,“嗯,夸你呢。”
穆卓野抓住褚林的手指,顯得很真誠,“林,那我還要繼續往下說嗎?”
褚林一愣,沒明白穆卓野話里的意思,“說啊,不然干什麼?”
“我想跟你做愛,忍不了了。”
“……”褚林脫口而出:“操!”
穆卓野大笑。
褚林還有很多事情想知道,他對木屋好奇,對木屋周邊的環境也好奇,如今想來,那地方跟無人區格格不入。
“卓也,”褚林想了想,說道:“我當時確實想去戈斯木湖,主路開到頭有兩條岔路,我選錯了方向。一條通往無人區,另一條通木屋,那木屋到底在什麼位置?”
“在戈斯木湖的景區。”
“玩兒呢?”褚林不信,主要不合邏輯,“景區的房子能讓你住?你什麼來頭?”
“戈斯木湖景區是我父親出資籌劃和建設的,只有南面一塊能讓游客進入,那兒最安全。”
褚林聽得瞠目結舌。
穆卓野的表現倒是相當謙遜,炫富,又不完全炫,他問褚林:“你還記得那片樹林嗎?”
褚林嘴角隱隱一抽,說記得。
穆卓野說:“那是我家產業,不大,我姥爺年輕時看中了樹林后的空地,便搭了一間木屋,現在給我了。”
敢情泡了個大戶人家的少爺。
褚林驚掉了下巴,戰戰兢兢地問:“卓也,你家還有什麼?”
“不多,”穆卓野往下數,“五千畝草場、萬頭牛羊、兩百匹馬——我們家世代以放牧為生,這些都是祖輩積累的產業。”
褚林:“……”
十八萬修車費瞬間不心疼了。操,不還了!
“草場很壯麗,在烈日之下,天與云落在眼里,茫茫無垠;勁風與雄鷹齊飛,可踏馬追千川。天一黑,抬頭便能看見萬里星河。”穆卓野故意不看褚林五彩繽紛的表情,他自顧自的可惜,“上回沒來得及帶你去瞧瞧,等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去。林,好不好?”
褚林眼眶泛紅,漸漸燙了,他的心也滾燙。他能想出風吹草低的場景,突然心向往之。
是不被束縛的自由。
好。
褚林迫不及待地想答應了,理智及時懸崖勒馬。
不對!他們話還沒說完呢!
“再說吧。”褚林生硬回答,然而心飄飄蕩蕩,“卓也,你既然這麼想把我捆在你身邊,為什麼又要放我回來?耍我玩兒呢!”
穆卓野吊兒郎當一挑眉,“不是你自己想回來的麼?”
褚林目光一冷,不吃他這一套:“卓也,好好說,我給你機會呢。”
穆卓野可勁地裝,他說哦。
褚林有七巧玲瓏心,他聯系上下文,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我一開始確實想跑,后來覺得跑不了,也沒怎麼折騰了,”褚林疑狐不定,他說道:“卓也,倒是你有意無意地給我創造機會——我成功跑出木屋那一次,不會也是在你的算計之內吧?”
“不是。”穆卓野很干脆地否認了,“林,你要相信,不論如何,我絕不會讓你身處險境。”
褚林相信,他從不懷疑穆卓野。
仔細想想那個時候,他們都在試探對方。穆卓野不確定褚林的心思,哪怕主動給了機會,也不敢離開太長時間。
而褚林那會兒確實鬼迷心竅,被馴鹿帶著走,偏離原本軌道。
穆卓野說要把馴鹿宰了,這是實話,全部出于內心的憤怒和恐慌。
不過柳暗花明又一村,陰差陽錯之下,一身皮肉傷讓穆卓野占盡了便宜。
褚林微微嘆氣,他思緒萬千,好像明白了,又云里霧里。
“卓也,你過來。”褚林沖穆卓野勾勾手。
穆卓野做到褚林身邊,問怎麼了?
褚林深深凝視著穆卓野,他有很多話要說,堵在喉嚨,出不來了。
眼睫輕輕顫抖,心癢得要命。褚林一手撐在地毯上,另一手貼著穆卓野的臉頰。
“看不清你了。”褚林回答。
穆卓野一笑,又往前湊了點兒,“這樣呢?”
褚林親吻穆卓野的唇,不算激烈,帶著點兒朝思暮想的情,溫柔又純情。
穆卓野不想打破褚林的主動,他細細密密地回應,唇舌宛如魚水交融,經歷漫長探索,會上癮。
褚林喘不上氣了,他分開一點距離,鼻尖蹭著鼻尖緩神。雙唇潤著口腔,滿是茶水清香,褚林兜不住,往下咽水,穆卓野能把這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穆卓野失笑,他眼下想做的事情登不上大雅之堂,硬生生忍著身體反應,不想破壞難得純情時刻。
“還來嗎?”穆卓野問。
褚林下意識點頭,點了一半又搖頭,“等會兒吧。”
“還有事情要問?”
“卓也,”褚林不看穆卓野,聲音很飄,他問道:“你喜歡我?”
“嗯,”穆卓野聲音很低沉,鼻息卻炙熱,跟他說的話一樣。
“林,我愛你。”
褚林猛烈戰栗,要人命的酥麻瞬間侵向四肢百骸,他說話也不穩了。
“為什麼?”
穆卓野低下頭,弓著背,腦袋拱在褚林胸口,刺撓的短毛時不時戳褚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