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更危險的,顯然是那個致命問答。
他低著腦袋看向斜下方,盡量避開和沈延的對視,解釋道:“我當時覺得太丟臉了,不是故意把您的衣服穿走的。”
沈延沒說話。
言其只好繼續解釋:“也、也不是故意把它弄掉到地上的,是因為跑得太急了,衣服……衣服我會重新買一件新的還您。”
他查過牌子了,很貴,非常貴。
可是如果沈延真的不跟他姑息的話,再貴他也得賠。
沈延嘆了口氣,“……誰跟你說衣服的事了。”
如果不是衣服的事,那……除了衣服,他也沒有其他哪里對不起沈延的啊。
對了,是不是在說他爽約的事。
想到這里,他又解釋了一次:“我昨天不是故意不去的,是因為我以為您有工作,想著您肯定得先去忙工作,所以就自作主張的以為我們的約會失效了。”
聽到“約會”兩個字,沈延的心情沒來由的好了一些。
他又問:“其他的呢?”
言其覺得已經沒有其他需要解釋的了,該解釋也已經解釋清楚了,實在不明白沈延還想聽什麼。
沈延見要是不說破恐怕眼前的人想再久也想不出來,嘆了口氣,低下聲音,道:“就不想聽聽我的回答嗎?”
聞言,言其猛地抬手蒙住耳朵。
昨晚那個丟臉的事他實在是不想再有后續了。
無論沈延說什麼他都不想聽,讓丟臉就停留在昨天吧!
沈延看著眼前的人,哭笑不得。
微微直起弓著的上身,頭疼的按了下眉心,擺手,讓言其出去了。
言其得了機會,立馬拿上筆記本溜之大吉。
從會議室出來后,言其的臉都臊的慌。
隔了好久都沒褪下去。
李秘書看著從會議室回來就一直站在窗邊吹冷風的言其,一臉疑惑:“受打擊了?”
言其關上窗,捂緊自己的外衣,“沒,就是想冷靜冷靜。”
李秘書關心他道:“對了,沈總把你留下做什麼了?”
說到這個,言其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臉“騰”又紅了。
李秘書邊整理著手頭的工作,邊安慰他道:“老板這人呢,我也跟你說過了,他不會對你怎樣的,就算對你嚴厲,也是為了你好,我跟在他身邊五年了,這五年的時間,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有時候想想,如果換一個人,可能我就根本不會擁有現在的成就。雖然說不上多大的成就,但你懂那種親自經手將一個公司從零做到盈利上市的感覺嗎?”李秘書看向他,朝他眨眼:“忘了跟你說,我除了是老板的秘書,還是分公司的副總哦,所以我有兩份工資。”李秘書笑了笑,繼續處理手上的事,“所以說啊,不用太去在意老板的缺點,人無完人嘛,他兇是兇了點,但除了脾氣,其他的地方幾乎可以說是完美。”
言其其實也知道,李秘書說的都是事實。
可他苦惱的根源不在這兒啊。
下午,言其手機里收到了兩張電影票的預約信息,可他根本就沒預約過。
又過了幾秒,有人過來敲門,抬起頭一看,看到的是一只手插在兜里的沈延。
言其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門口的人道:“言助理,晚上的時間預留出來,把昨天沒做的事補上。”聲音聽上去與平常無異,就像是在談工作。
可只有言其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這是昨天的電影還要再看一次的意思。
但是,不,在那種社死的經歷從腦海里被刪去前他再也不想去電影院了。
絕不。
他態度堅定,“老板,我今晚有事了。”
沈延看著他默了幾秒,才慢悠悠道:“我的衣服在你那兒吧?”
言其:“……”狡猾的男人。
他道:“我明天早上一定會第一時間拿來給您的,如果要新的可能需要多等幾天。”
等他把錢先攢夠了。
沈延:“不用新的,我今天就需要。”
言其:“那我現在回去給您取。”
沈延:“現在是上班時間。”
言其:“那我……”
沈延:“我今晚要穿。”
言其:“……”
沈延點了點腕表,不給他留任何余地,“記得準時到。”
沈延說完便走了,只留下什麼話都說不出的言其。
言其肩膀一松,耷拉的趴在桌上。
造孽了。
李秘書視線徘徊在言其和空下來的門口之間,敏銳的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從哪里理解起,她不確定的想,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傍晚,言其抱著風衣準點到達電影院,沈延正坐在大廳的休息區里等著他。
休息區里人很多,但其中最顯眼的還是那個衣著的貴氣的沈延。
言其走過去,將衣服遞給他,“老板,你的衣服拿來了。”
沈延打量著他身上的衣服,半晌,輕哂了一下,“沒穿昨天的粉紅色睡衣了?”
言其欲哭無淚,別說了,別說了,已經死過好幾回了,還有……
他解釋:“不是睡衣,是居家服。”
沈延看著眼前人乖順的模樣忍俊不禁。
“知道了。”他接過外套,穿上。
言其今天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外面穿了一件卡其色的厚外衣,有口袋的那種。
正將手放進口袋里無聊的四處邊看邊等,估摸著也該穿好了,剛想將視線收回來,對面的人卻突然俯身靠近他,高挺的鼻梁湊近了他被毛衣包裹著的脖頸,鼻尖幾乎快要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