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順和仍然拒絕接受楊家盛離奇的想法,堅持說:“你不懂什麼是男的喜歡男的。”
“我懂!”楊家盛強調,“男的喜歡男的,就是我喜歡你,覺得你好看好聞,你在我旁邊我就想抱你。閉上眼睛就想你,想你想得腦袋里都是齷齪的想法……”
楊家盛什麼話都講出來了,臉皮都不要了。要是以前,他自己都想象不出來,他能在喜歡的人面前講出這種話。但是他昨天做的事更不要臉,抱著他哥的腰就那樣了……
他哥聽不下去了,滿臉通紅,連眼皮都紅了。
唉,好可愛。
楊家盛想,怎麼會有人這麼怕羞,羞得連眼皮都紅了。
“那是因為你年輕,你精力旺盛,憋久了就……”許順和快說不下去了,但他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這大半年來,你吃住都在店里,只跟我一個人說話,肯定是精力沒地方發泄,就誤以為自己……”
他哥甚至不敢說出“喜歡我”這三個字。
楊家盛問:“哥,那這大半年你只跟我一個人住、跟我說話,你喜歡我嗎?”
許順和愣住了。
“你、你……我、我把你當弟弟,沒有那種想法。你別、別胡說了!”
被抓住了話里的漏洞,又不知如何反駁,一時慌張起來。結結巴巴,想再辯解些什麼,卻想不出有力的話語,只能來回重復已經說過的那些。
這時候的許順和完全不像平時的許順和。
平時的許順和是白手創業的踏實青年,是“包你喜歡”獨當一面的老板,是照顧楊家盛的可靠大哥。平時的許順和做什麼事都輕松簡單,好像什麼也難不倒他,不怒不喜,溫和又強勢。
店里的一切大小事務——面團揉到什麼程度,要光滑,要軟,要有面香,不能有一點發酵的酸味;肉餡一定要20克一個,豬肉價格再貴,肉餡也不能少;店里衛生一定要每天做;為了保證質量,店里只賣五樣東西等等,其他人包括顧客一再說喜歡油條喜歡豆沙包,全都不聽,全部他說了算。
可現在的許順和,臉紅害羞,想推拒楊家盛,卻說不出一條可信服的、完整的理由。
他哥害怕他說喜歡男的,可昨晚卻沒推開他。他哥力氣比他大,他打不過他哥的,也不敢還手。可他哥只是顫抖著閉上眼睛,這叫人怎麼忍?
就像現在,說不過楊家盛,就偏過頭,眼神閃躲,慌慌張張瞄來瞄去,把真實的自己都暴露在楊家盛面前。
他又想碰他哥了。
“哥……”他伸出手。
他哥看見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驚慌失措地看著他,竟然忘記了自己是可以躲開的。
他哥嚇得閉上了眼睛,一副全然把自己交付出去的姿態。
楊家盛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嘴巴上說著不喜歡他,可作出的反應卻是害羞與心慌意亂,而不是氣憤、反感、疏遠。
他用大拇指與食指,輕輕捏了捏他哥紅透的耳朵尖。
竟然有人能從脖子紅到臉、紅到耳朵尖。
透明的耳朵尖,在清晨的陽光下好像發著光的寶石,卻是柔軟的,蠱惑人心的。
許順和狠狠抖了一下,用力地偏過頭,說:“你別……”
“哥,你……”
你力氣那麼大,實在不愿意,你可以推我一把的,楊家盛默默在心里想。他又突然想起他哥是談過戀愛的,不知道跟哪個女孩子,還被甩了。
他看著眼前甚至不敢直視他的許順和,想,難怪會被欺負。這麼青澀,這麼怕羞,又這麼柔和,連他都想狠狠欺負他哥了。
但他一定不會讓他哥傷心的。
楊家盛一時又覺得有些生氣,那麼差的對象,他哥都愿意跟她談戀愛。為什麼不愿意接受他?他會一輩子對他哥很好很好的。
他追了過去,用手指揉捏他哥的耳朵尖,說:“哥,你這里紅了。”
好軟,這一團小小的肉,像馬上要融化在楊家盛的指尖。
楊家盛指尖發燙,這份燙從指尖開始蔓延,沿著血液蔓延到全身,到不好意思說出口的部位。
許順和猛地站了起來,喊:“楊家盛!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的話!”
“我聽了。”楊家盛說,“你覺得我是什麼也不懂的三歲小孩。可是我是成年人了,什麼都明白,什麼都懂。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是被下半身支配的傻子。再說了,我怎麼就不會對別人硬,只會對你——”
“楊家盛!出去!你今天好好想清楚,沒想清楚以后別進我房間!”許順和終于生氣了。
他哥真的很怕他說些無恥的話。
楊家盛覺得,是該給他哥一點時間想清楚。他哥肯定沒想過跟男的在一起,從來沒想過。所以他確實應該留點時間給他哥。
就像做包子一樣,要慢慢地等面團發酵,發酵起來了,飽滿了,才能做出好吃的包子。
第38章
初二、初三兩天,楊家盛忍耐著,壓抑著,沒有去煩他哥。
他哥一直關在房間里不出來,早飯也沒吃兩口。楊家盛賣乖,下樓去打掃衛生,把已經很干凈的地又拖了一遍,桌子柜子擦了一遍。
燒好水,裝進熱水壺,放在他哥房間門口,敲敲門,說:“哥,水給你放門口。”
到了九點多,出門去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