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哥&卷妹:“……”
楊樹林:“蒼了個天。”
就這樣, 大二上學期的課程,以楊樹林的一個史詩級失誤畫上了終點。陳聽把他送到開往火車站的出租車上時,他還一臉恍惚,不敢置信。
畢竟這麼一失誤, 他可能會掛掉本系最重要的一門課,因為今年的考卷特別難。現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老師手下留情了,希望老師不會笑死在辦公室里。
送走了楊樹林, 陳聽迎來了阮心。他提上早就打包好的行李跟阮心回去住了兩天,就隨他們一起回到了老家。
老家還是那個樣,水網交錯,使得冬天更加濕冷。陳聽把行李都放在岸上的房子里, 推開門,家中冷冷清清,毫無人氣。
這房子是老家拆遷得來的,一共兩套,屬于陳聽他媽媽名下的房子。但他媽并不愿意住在岸上,因為那條船才是她跟陳聽的爸爸一起生活過的地方,所以這麼多年也只有陳聽會偶爾上岸住。
把大件的行李搬進屋,陳聽又從中拿了兩套家常服,這才往船上趕。他們家的船停在河岸邊,與鎮上其他的民宅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這河,連通的自然是大湖。
船屋是靠在岸邊不動的,因為要拉電線,輕易動不得。但從這里劃條小船出去收漁網就很方便了,比住岸上便利得多。
“媽,我回來了!”
走過窄窄的木板,陳聽跑上甲板掀開門簾走進去,還沒見著人呢就開始喊。
最先回答他的是熟悉的菜香,陳素從小廚房探出頭來:“噯,我們聽聽回來了,快過來給媽媽看看。”
陳聽小跑著過去,“咚咚咚”腳步敲響木地板,“媽你做什麼呢這麼香?”
廚房很小,一個水池一個大理石臺一個吊柜就是全部。陳素笑瞇瞇地給他看碗里剛盛起來的東西,說話聲也輕柔溫婉:“是你最愛吃的草頭呀,這兩天的草頭最嫩了。”
說話間,陳素鍋里的油也熱好了。她熟練地在菜上灑些許蔥花、淋一點醬油,再用熱油一澆,攪拌開來,那香味自然而然就出來了。
陳聽深吸一口氣,嘴里已是饞得很,余光卻瞟見客廳的桌上還煮著暖鍋,不禁問:“媽,你不是煮暖鍋了嗎?還做菜干什麼?”
“你不是愛吃嗎,暖鍋里的草頭又跟這個不一樣的咯。”陳素把菜碗往他手里一放:“快端出去,你阮姨他們也快到了。”
客廳里開著空調,兩側用透明的門簾一擋,還算暖和。
陳聽布好了碗筷,便聽見外頭有人喊他,循著聲音往窗外一看,就見家住附近的陳阿公開著小船從旁經過。
“還真是聽聽啊,今年回來得可有點晚啊!”
“陳阿公。”陳聽探出頭去:“您慢點開,水波太大了,別把我家暖鍋給晃翻了。”
陳阿公笑著擺擺手,速度反而越來越快,人家飆車他飆船,像個老頑童。當然,再快的小船也是晃不翻暖鍋的,輕微的搖動反而使陳聽會心一笑,有種親切感。
回身掀開暖鍋看了看,還是熟悉的食材熟悉的香味。陳聽還記得奶奶還在的時候,管這叫“一窩熟熟”,冬天懶得燒菜,就吃這個,還能少洗幾個碗。
沒過一會兒,阮心和裴安青也到了,兩家人坐在一塊和樂融融的吃了頓晚飯,把遠在國外的裴以堯給拋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吃完飯,陳聽才看到裴以堯發來的信息。
裴以堯:到家了嗎?
東湖蟹王:已經到了,剛剛跟叔叔阿姨一塊兒吃飯呢。
東湖蟹王:你吃了沒?
裴以堯:正要去吃。
東湖蟹王:漢堡?
裴以堯:……對。
可憐的裴以堯,在這麼冷的天氣里,竟然還只能啃漢堡。但陳聽知道他選擇漢堡的原因大約只是方便快捷,如無意外,他能啃一個月的漢堡。
東湖蟹王:你也吃點別的啊,那里的中餐館應該也有外賣?
裴以堯:有。
裴以堯:別擔心,我能照顧自己。
能照顧自己的裴以堯,還是接連吃了一個禮拜的漢堡和三明治,吃得最好的一頓還是他老師請他到家里吃的牛排大餐。
但他雖然沒有聽陳聽的好好吃飯,卻記得每天跟陳聽視頻。比起這樣通過文字交流,他更愿意開視頻直接看到陳聽的臉。
于是每天早上,叫醒陳聽的不是打鳴的公雞也不是夢鄉,是來自大洋彼岸的視訊邀請。
冬天天冷,家里也沒什麼活需要干了,陳聽便開始每天賴床,一直要到十點多才肯從被子里鉆出來。
裴以堯便掐著時間打來,兩人聊上半個小時,裴以堯繼續忙,陳聽則起床做午飯。
起初陳聽還顧著自己的形象,每次裴以堯打來的時候,他都要先刷牙洗臉,再鉆回被子里跟他說話。
可沒過幾天,他的形象管理就宣告終止,愛咋咋地了。
“嗯……我還困著呢……”這一天,陳聽也照舊縮在被子里,手機則用網上買的支架固定在床頭,方便得很。
裴以堯在外頭,深灰色毛衣打底,外頭罩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手里拿著星爸爸咖啡,走在冬日落了葉的寬闊大道上,兩側是一派歐式建筑,看著就很有格調也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