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堯見好就收,啟動車子緩緩駛出高鐵站,開往大學城。
還沒到正式開學的時候,學校里空蕩蕩的,都沒幾個回校的學生。陳聽回宿舍放好行李,才想起來問:“你這兩天住哪兒?學校還是家里?”
裴以堯:“宿舍。”
陳聽點點頭,正想問裴以堯缺不缺什麼生活用品,他們可以一起去買,便聽裴以堯又道:“跟我一起住。”
陳聽:“啊?”
裴以堯:“或者我住你這里。”
“這怎麼行呢?”陳聽下意識地搖頭:“萬一被看見了怎麼辦?”
“這兩天不會有人。”裴以堯說得篤定,目光牢牢看著陳聽,仿佛他不答應,就要扛起帶走。
陳聽有點猶豫,雖說學校里沒幾個人,但他倆原本就有緋聞,如果直接住到一塊兒,那跟半出柜也沒什麼區別了。
這時,宿管大爺從走廊路過,看到兩人站在屋里,不由停下來道:“陳聽你還在整理啊,對了,你身邊這位同學就是平時總送你回來的那個?”
陳聽:“……是的。”
宿管大爺笑呵呵:“現在人都還沒回來,我們這整棟樓里就你一個人,不如這兩天你先跟他住一個宿舍唄,也好有個照應。”
聞言,陳聽簡直要給大爺跪了,大爺您知道您剛才說了什麼嗎?
大爺不知道,但裴以堯知道,而且干脆利落地替陳聽應了下來。
待大爺離開,裴以堯拉住陳聽的手:“跟我走吧。”
“好啦,我去就是了。”陳聽決定遵從大爺的指示,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想跟裴以堯一起住,才搬過去的。
他就是因為大爺這麼說了而已,真的。
收拾了幾件衣服,陳聽就跟著裴以堯去了他的宿舍。
說起來這還是陳聽第一次過來,以往都是裴以堯直接送他回宿舍,走的另外一條路,是以這片宿舍樓他竟然從沒踏足過。
陳聽不免有些驚奇,四處打量著,這一看就看到了某棟樓四樓的陽臺,好奇道:“那是吊蘭嗎?”
裴以堯抬眸:“是。”
那可真是一盆好長好長的吊蘭,一直從四樓垂到了二樓,長勢迅猛。而十分鐘后,當陳聽站在四樓的陽臺上親手摸到它時,腦子有一瞬間的宕機:“你說,這是你養的?”
裴以堯點頭不語。
陳聽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堂堂酷哥竟然養盆吊蘭?從上往下看,這瀑布般的長勢,也是夠酷的。
吊蘭的盆掛在陽臺的晾衣桿上,陳聽站在盆下,就像站在一頂綠色的藤蔓傘中,斑駁的光透過綠葉的縫隙落在他身上,感覺甚是奇妙。
“下午天氣好的時候,要是在這兒擺張藤椅看看書,倒還挺愜意的。”陳聽說著,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綠葉。
比起爛漫的花,陳聽更喜歡這樣的綠植,充滿生機和活力。
裴以堯把陳聽的東西放進自己衣櫥里,回身看到仰著頭望著吊蘭的陳聽,不禁斂了聲息,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這樣的陳聽,干凈又天真。
良久,陳聽發現他倚在門邊看自己,連忙跑過去:“別看啦,我們出去看看超市開沒開,我沒帶牙刷,毛巾也該換了……”
兩人說著話,不疾不徐地走出宿舍樓,漫步在校園的林蔭大道上。靜謐的校園少了一絲人氣,歷史的沉淀感卻趁機從百年古樹上滲出,營造一片被時光凝固的靜好。
裴以堯繼續聽陳聽說著假期里的事,轉頭看著他帶笑的臉,不禁又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陳聽已經放棄抵抗,揉就揉吧,反正也不會再長高了。
第35章 嗚丟嗚丟
兩人同住一個宿舍, 睡哪張床是個問題。
陳聽以為他可以借宿在裴以堯的床上,而裴以堯可以睡他舍友的床,然而事實是, 他被裴以堯綁架在懷里, 哪兒也去不了。
狹窄的學生床上,陳聽面朝墻壁側躺著, 背后便是裴以堯炙熱的胸膛。無論他怎麼動,哪怕只是動一動腳, 都會觸碰到對方。
房間里熄了燈, 曖昧四處發散。
“這樣還怎麼睡?”陳聽破罐子破摔, 艱難地轉身跟裴以堯面對面。兩人本就共枕著一個枕頭,這樣一來,鼻尖都差點碰到一塊兒。
“放心, 我不做什麼。”裴以堯抬手捏著陳聽的耳垂,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言行極度不一致。
可陳聽怎麼會相信他,俗話說事不過三, 前兩次他們都沒有做到最后一步,現在可不就馬上要第三次了麼?
宿管大爺永遠不會知道,他到底促成了什麼事。
但有些事就是這麼水到渠成的, 陳聽和裴以堯都堅決認為是對方的眼睛里長了鉤子,致使他們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終又廝混到了一處。
狹小的空間限制了他們的行動,少年人的身體在這逼仄空間里青澀而生疏地舒展著, 互相追逐、血氣方剛。
晚上快十二點,浴室里再次響起了水聲。
但這時的陳聽已經累得睡著了,只是嘴里還嘟噥著什麼,叫人聽不清楚。
這天晚上陳聽又做了那個大螃蟹和小螃蟹的夢,夢里面大螃蟹吐了一個巨大的泡泡把他包裹了起來,并用巨大的鰲不斷地撥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