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喲喲喲……”
“家屬來了,家屬來了!”
“家屬來接人了啊……”
大家小聲打趣著,班上的妹子甚至還揶揄地撞了撞陳聽的肩,示意他快點跟著走。陳聽卻還一本正經地眨眨眼,仿佛聽不懂她在示意什麼。
“傘那麼大,你們有誰要跟我一起走啊?”他問。
大家齊齊搖頭,整齊得令人莞爾。他們自己也被自己逗樂了,笑聲互相交織著,好似把陰云都驅散不少。
這時,又有兩頂傘從他們前面路過。
“噯,這不是圣羅蘭學弟嗎?”熟悉的聲音從傘下傳來,只見那傘檐一臺,便露出了高鐸含笑的臉。
楊樹林卻在看到他的剎那往后退了一步,想起了這段日子在記者團被他支配的恐懼。他求救似地看向高鐸旁邊的人,聲情并茂地喊道:“狗哥!”
狗哥才是真英雄,面對高鐸面不改色,甚至還能戰幾個回合。
茍藝無奈:“你過來吧,我帶你走。”
楊樹林其實并不想跟他們走開著,但看到高鐸那張笑瞇瞇的臉,他還是不敢橫生枝節,于是小媳婦似的躲到了茍藝的傘下,跟高鐸站得遠遠的。
高鐸挑眉,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麼把人嚇成這樣。他隨即又看向陳聽,道:“聽聽學弟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啊?”
陳聽還未答話,裴以堯便冷聲道:“不必。”
高鐸攤手:“可惜了我的大傘,要不這樣吧……這位同學你走不走啊,我可以帶你去宿舍哦。”
高鐸鳳眸一掃,掃中了吳應文。
吳應文可不了解高鐸大魔王,隨即高興地跑到了他的傘下,還連聲感謝。
裴以堯見他收斂,自不再搭理,主動接過陳聽手里的書,道:“我們走吧。
”
就這樣,三把傘、六個人,在一眾八卦的目光中緩緩離去,在雨中排成了行。
其他班的學生回過神來,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看向陳聽的同學——堂堂英語系,多少如花似玉的妹子,沒人接,班上僅有的三個男生卻被人接走了。你們這個班,原來這麼gay的啊!
不不不不不。
林綣搖著頭,深情地勾起卷妹的下巴,卷哥卷妹癡癡對望。卷哥對卷妹說:“我們也走吧,親愛的。”
卷妹點點頭:“好,不管你走到哪兒我都跟著你,darling。”
哥哥妹妹把傘撐,用實際行動告訴大家:我們不止搞基,還盛產百合。
周六上午,陳聽被宿管大爺委托出宿舍樓底的黑板報。
裴以堯過來找他,便幫他在一旁遞粉筆。每當陳聽要站到凳子上往高處畫時,他便自然而然的用手按住椅背,站在一個隨時都沒可以接到他的角度,靜靜地抬頭看他。
不一會兒陳聽又回過頭來:“你看我畫得這條線直嗎?”
裴以堯點頭:“直。”
宿舍樓里,各系各年級的男生們進進出出,見此情形都紛紛搖頭——不直,我們覺得不大直。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個學期,都沒什麼人跟陳聽和裴以堯表白了。倒是陳聽他們有時會在食堂碰見唐音和她的室友,四人還能坐在一起吃個飯。
只是裴以堯似乎不大喜歡唐音,他不喜歡很多人。
唐音并不在意。
專四臨近,陳聽報了初級口譯證書的考試打算練手。考點并不在本校,于是裴以堯作為男朋友,當然要全程陪考。
這次班上報考的人不多,因為很多人都打算把基礎打得更牢靠一些,等到十月再考。
陳聽藝高人膽大,反正筆試總是難不倒他的。
楊樹林很悲催的又當了一次電燈泡,好在同行的還有卷哥和卷妹。
“我們怎麼去啊,打的還是坐地鐵?”校門口,林綣看了看時間:“我們得抓緊點了,今天周末,路上不知道會不會堵車。”
陳聽道:“沒關系的,我們肯定能準時到。”
就在這時,一輛炫酷的黑色悍馬停在了他們面前,車窗降下露出裴以堯冷峻帥氣的側臉:“上車。”
林綣這下明白陳聽是什麼意思了。
他這是在炫男朋友嗎?
好像是的。
林綣和卷妹對視一眼,互相做了個古怪的表情,然后主動拉著楊樹林坐在了后排。
陳聽當然坐在副駕駛,從各個小抽屜里摸出了各種零食,遞給后排的三位。楊樹林甚至從中找到了一小袋棉花糖,看到上面熟悉的包裝,問:“這是校門口那家團購店嗎?”
陳聽開了一小罐旺仔牛奶,點點頭:“是啊。”
你們還真是夫唱夫隨啊……
楊樹林在心里吐著槽,再次感嘆一聲單身狗凄慘孤獨。
大約四十五分鐘后,車子終于抵達考場。考場設在另一所大學里,等他們停好車走進去時,周末的校園里已經擠滿應考的學子。
來考試的人太多了,各個學校各個年級的,就連草坪上都坐滿了人。陳聽幾人便只好在路邊石階上坐了一會兒,等待開考。
石階上冷,裴以堯原想把外套脫下來讓他墊著,被陳聽及時制止了,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這兒又不是我一個人呢。”
裴以堯道:“我不管別人,只管你。”
陳聽聽著覺得心里熨帖,面上卻還一本正經:“反正不行,衣服你穿著。
我們就坐一小會兒,能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