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真的好帥啊!”
“聽說是大四的學長,蟬聯四屆校草,啊啊啊啊我不能呼吸了!”
“有對象沒?”一個女生問。
“好像沒有……”語氣顯然不太確定。
“這麼帥!居然沒對象!多半是gay!”
“你腐眼看人基啊!”
然后周圍是一陣哄笑,年輕,充滿無限的活力。
……
不過才安靜了片刻,那幫女孩兒又開始了。果然,女孩扎堆的地方,總是像麻雀啾啾啾似的,有說不完的話。
“你看臺上那女的,是不是校花程靜好啊,長得也不咋滴。”
“瞧你酸的,我覺得她長得超漂亮!”
“是挺好看的,她還有一雙胞胎哥哥,臨床院兒的,也超帥!”
周皓猛然頓住,只言片語中,他得知了重要信息——臺上那位主持人叫程靜好,是程子旭的妹妹。
怪不得這麼像……
周哈又仔仔細細地盯著那女孩看了許久,幾乎一模一樣,不得不感概造物主的神奇。
心思被攪亂了,周皓傻愣愣地坐在觀眾席,眼睛里只剩下臺上的嬌小倩影,娘炮的妹妹……
一連坐到晚會結束,他才恍然,哦,已經結束了啊。
他趕緊跑出了禮堂,就站倚在禮堂外的白墻邊,等著江羽騫。
一會兒的功夫,江羽騫出來了,身邊還跟著程子旭的妹妹。男孩還是舞臺上那身衣服,女孩呢,另換了一套。黑色針織半袖,下半身是灰色紗裙,把她的身材拉得又瘦又長。
很快,那兩人從他面前擦過,周皓覺著時機已到,喊了一聲,“江羽騫。”
那兩人同時回過頭,女孩是滿臉禮貌的笑意,而男孩,則是一臉不悅。
這是周皓樂得所見的,江羽騫不高興,他就高興;江羽騫不痛快,他就痛快。
他倆總是反著來,誰也不想對方好過。
他走了上前,沒看女孩一眼,而是直直盯著男孩,語氣是說不出的故作曖昧,“你好久沒回家了。”說著還故意伸手替男孩理了理領帶。
女孩還是那抹招牌式的微笑,“你好,我叫程靜好。”她也許以為自己是江羽騫的朋友吧。
周皓轉向程靜好,痞痞地笑笑,“你好,我叫周皓,我是江羽騫的……”他故意瞅了眼身側的男人,見他眉頭微蹙,“他的朋友。”
程靜好看了看腕表,大方客氣地說,“不早了,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一直不曾開口的江羽騫說話了,他口氣咸淡,瞧不出感情,“你先回去,我晚上還有事。”說完,睨了眼周皓,便走開了。
周皓沖女孩擺擺手,“我們先走了,有機會一起玩。”然后追上了江羽騫。
兩人一左一右出了校門,默默無言,誰也不曾理誰。江羽騫招來一輛出租車,周皓順勢也想上車,卻被那人攔住了。
“我今天回自己家。”
“你很久沒去我那兒了。”自己的偏執癥又犯了,短時間內,開始重復起方才說過的話。
江羽騫坐在后車座上,昏暗的車廂內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聽見一聲尖銳的嘲諷,“周皓,你他媽可真賤!”
周皓把頭伸進車內,附在江羽騫的耳邊,故意吹了口氣,“沒你賤,為了個娘炮,還故意接近人家妹妹。”
江羽騫作勢就要關上門,無奈于,周皓的手死死卡在車門邊沿。
周皓也抬腳坐到了后邊。
開車師傅顯然不耐煩了,口氣多少有點沖,“去哪兒?”
“御園。”
“濱江一號。”
聲音不同。
“到底去哪兒?”司機壓制著小暴脾氣,咬牙切齒地問。
“濱江一號。”
這回江羽騫沒再說話了,他太清楚身側人的脾性了,不達目的不罷休,這人要是哪天心血來潮想摘月亮,非得架個梯子攀上天不可。
“我不喜歡你跟他妹妹走一塊。”
這話毫無氣勢,因為江羽騫壓根沒搭理他。
“是龍鳳胎?”
江羽騫眉毛上挑,側過臉去,“能消停點嗎?”
“成,我不說話了。”
說來這話還是跟周皓學來的,這是周皓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他倆“二人世界”時偶有人打電話過來煞風景,周皓嘴里總會咕噥句,“這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點?”
再或者,江羽騫不理他,他就會在一旁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成,我消停點吧。”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它能無聲無息滲透到一言一行中,當事人卻渾然不知。
很快出租車到了濱江一號。
江羽騫掏出錢包,從里抽出一張毛爺爺遞給司機。周皓眼睛隨意瞟了眼,一下子就發現了那張平整的小小合照。
周皓伸手把錢包奪了過來,借著從外透進的光線,清楚看見了合照中的兩人。
本來相安無事的夜晚,勢必又要醞釀起一場狂風暴雨。
11.放縱
.
起初,周皓只是慢條斯理地把那張照片抽了出來,面色并沒有因為嫉妒而扭曲,后來他倆下了車,周皓手里還攥著小合照。
“把照片還給我。”
周皓露出冰刀子的眼神狠狠扎了江羽騫一眼,他走到路燈下,攤開了掌心里貼合的照片。由于剛才攥得太緊,照片的邊緣翹了邊,還浸了點汗。
“笑得真丑。”
嘴里嘟噥出滲人的話,也不知是說照片里的程子旭,還是照片里的江羽騫。
“把它還給我。”江羽騫也走到了路燈下,眼睛往下瞥向那只平攤開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