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銀-行-卡上的提醒了。”江羽騫湊過身來,在周皓兩腿間的那坨肉上摸了摸,“好久沒做了。”
周皓也不是頭一次的大姑娘,順水推舟兩人就滾到了沙發上,溫度正正好,暖熱適宜,兩人的赤-裸身體還是出了好多汗。
江羽騫的汗珠滴到他身上,周皓瞇著眼大喘著氣,正好看見身上的人在一下一下律動著,雙顴在黑暗中似乎都能看見燥熱的紅暈。
他倆之間做的頻率并不多,一周兩次吧,每次都是周皓主動,江羽騫鮮少開口。
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周皓都懷疑這人下面出了毛病,要不就是教徒式的禁欲。不過今天,由之撩撥挑起,周皓還是沒有體會到那種如火的渴望。
江羽騫在這種事上向來嚴肅,不茍言笑,就好像兩人在辦一件特別莊重的大事。
周皓除了喘氣,其實并沒有多麼享受,他現在腦子里全是嚴明的話:
他知道你在臺水,他沒有去。
他知道你在臺水,他沒有去。
他知道……
漸漸的,這些反反復復的話轉變成了:那個人狠心到底,哪怕你快死了,他也不會去看你的!醒醒吧!
周皓把剪得短短干凈的指甲掐進了江羽騫的后背,往死里掐,惹得身上的人皺眉“嘶”了一聲。
“放松點。”
周皓聽不見他的話,他的指甲依然固執地陷在江羽騫的肉里。
大概也察覺出了身下人的心不在焉,江羽騫加快了動作,發泄一通,提早結束了酣戰。
完后,周皓拖著酸脹的身體清掃了戰場,江羽騫去了浴室。客廳里有股濃重的甜腥味,掩蓋了之前嗆鼻的灰塵味兒。
浴室門開了,江羽騫脖子上掛了條白毛巾,周皓接過毛巾,給他仔仔細細擦干了頭發,又去柜子里找出吹風機。
“昂昂昂——”類似切割金屬的噪音,從里吐出暖風。
“周皓,咱倆散了吧。”
說出這話的時候,江羽騫在捫心自問:我真的要跟這人散了嗎?是真的要散了。
程子旭已經有松動的意思,他倆在一起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兒,那原先的三角關系必然要斷掉一角。
“什麼?”吹風機的聲音太大,周皓只聽見這人喊他名字。
江羽騫止住了他穿插自己頭發的手,隨即又關掉了吹風機。
“我說,咱倆散了。”
幾個字都聽得懂,可是組合在一起,又有點聽不懂了。
“什麼意思?”
江羽騫抬頭坦蕩如砥地直視他,“你把視頻給我,這間公寓給你,我以后也不會過來了。”
“拔屌無情啊?”周皓很難看地笑了笑,“你剛才不是往我菊花里捅得很過癮嗎?”
粗俗自賤的話語,周皓已經全然麻木了,他就是想惡心死眼前這個人。
“程子旭,程子旭,哈哈,他可真厲害。江羽騫,你是想跟旭旭在一起啊?”
周皓的臉色似在笑,似在扭曲,“那我明天就把視頻傳到校內網上去,讓同學都看見那人的騷樣。”
本來,江羽騫心里本來還有點愧疚,但這會兒,已經蕩然無存了,他只覺得面前的人令人害怕。
江羽騫穿上衣服,提腳欲走。
到終了,周皓還是問了出來——
“你知道我在臺水,對不對?”
那道背影愣住,沒回頭,也沒再往前走。
突然的沉默,周皓拿起床上的枕頭,狠狠砸了過去,“我他媽是拿你江羽騫當家人的啊!”
不是模棱兩可的炮-友,也不是風花雪月的情人,是家人,是七歲之后生命里平白無故空出的位置,他毫不吝嗇地把位置留給了江羽騫。
可,人家壓根不稀罕,人家壓根不會管這個瘋子的死活。
江羽騫走了,房間里就剩下周皓一個人,仰趟望著天花板。他想起了他爸爸以前騎著自行車,把他牢牢地放在后面固定的座椅上,走街串巷地騎來騎去。
“叮叮叮——”的喇叭聲,混在街頭小販的油條豆漿里,悠長深遠地回蕩著。
“爸爸……”他像一個孤獨無助的孩子窩在床上,叫著自己的爸爸。
19.心中的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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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周皓在家里渾渾噩噩躺了幾天,老在尋思自己這該有的福氣去哪兒呢?沒尋思明白,便去醫院報道了。
同科室的醫生護士也都聽說了他們在臺水的九死一生,紛紛圍著周皓,讓他挑點驚心動魄的講。
周皓反反復復就一句話:被壓了三天,后來獲救。
大家問不出什麼,便紛紛散了。
有位小護士提醒周皓,這兩個月,總有個男生,到他們科室里來,打聽他的下落。
“我知道了。”周皓猜出是孫奕文,轉而又問,“你沒告訴他,我前陣子去臺水了吧。”
“沒有,只跟他說你出差了。”
“謝謝。”
“甭客氣,”小護士低頭瞅瞅胸前的護士表,“過一會兒,那男生又得過來了。”
周皓現在跟著老師坐診,在一旁記錄病例,或幫病人做些簡單的檢查。離八點半上班,還有一段時間。他把早上買的雜糧餅跟豆漿,拿出來吃。餅啃了一半,就聽見有人喊他,
“周皓,有人找!”
從科室里走出去,就看見過道里站著孫奕文,上次見他還是一身棉襖,現在已經穿起薄外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