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問,不能問。他怕問了,這人又開始舊話重提,他又該難過了。
江羽騫心里的話沒有說出口,或者說他難以啟齒,他今兒來其實是想跟周皓說:我收回上次的話,我們可以繼續維持這種性-愛關系。但你我之間,以后只剩下性。
這些話哪里能說出口?說不出,也不能說啊。太傷人了。
善良的本性使然,他沒法對一個,把自己當家人的男人,說出這些無恥的話。
既然說不出,那終究,他只能在純粹干凈的愛情與契合般配的性之間,選擇愛情。
因為,愛情才是人類的最終目的。
暑假結束,a大又涌進了一批生機勃勃的新面孔,曾經熟悉的一批面孔不知覺間消失了。開學后,江羽騫升大四,周皓升研二了。
九月份,天氣還是有些悶熱,學校里的樹木郁郁蔥蔥轉折出一大片陰涼,但熱浪依然頑強地從四面八方的空隙里往下躥。
這天啊,還是太熱了。
適逢母校一百周年校慶,這些日子,學生會在忙不迭地準備校慶事宜,拉橫幅,動員學生,彩排節目……
不出意外,江羽騫應該是主持人之一。
周皓又想起那人以前站在臺子上的光景,得體合身的西裝,暗紅的領帶,梳得一絲不茍的發型,無時無刻不散發出精英男的成熟味。
72.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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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置了購買比, 30%,看不了的話,六小時過后看!抱歉呀! 同來實習的, 大家年紀都相仿,那些人不知是在什麼時候, 忽然變得很熟起來, 偶爾還會私下搞搞聚餐。周皓向來不合群, 也不喜歡跟人交流。同一批進來的實習生里, 恐怕就他落了單。
他知道那些人背后怎麼說他的?說他假清高, 愛裝b。
中午的時候。
“周皓!”后面有人喊他。
周皓回過頭,才發現是急步朝自己走來的鄒凱。鄒凱跟他是一個學校一個專業的,兩人實習還分在了一起, 也算挺有緣的。
“去食堂啊?一起啊。”
“好啊。”周皓轉過身子,腳步浮軟地朝前走。
兩人去醫院食堂打了飯菜,然后隨便找了個空位置坐下。
周皓不習慣別人的突然親近, 所以全程板著臉也不說話, 就光是低頭扒著碗里的飯米粒。幸好他這位同窗屬于特能找話聊的那種,沒話也給你整出話來。這一餐飯, 全靠鄒凱一人擱這兒巴拉巴拉說東說西, 周皓就是偶爾應一下。
“你畢業有什麼打算?還繼續讀博嗎?”鄒凱問。
“直接工作。”
“還以為你會繼續念下去。”鄒凱眼珠子咕溜一轉, “我聽說啊, 咱們學校招本校博士, 不過每年的名額只有一個。”
“那很好啊。”周皓只是虛于表面地附和。
“你不想爭取下?當個幾年講師, 也許過幾年運氣好, 能評個副教授。”
聽到這里,周皓已經聽出來些名堂,這人兜來兜去無非就是想套自己的話。鄒凱這個人吧,周皓雖接觸不深,但也知道他平時的為人,會在老師跟前來事,做什麼事兒目的性很強,還有就是學習比較刻苦。
五年來,大大小小的考試總是名列前茅。要說這人有什麼怨念,大概就是永遠比自己低一個名次,永遠是第二名。
很多事周皓都能看得細致,這是從小就鍛煉出的天賦。
“沒這個想法,況且學術圈也不好混。
你加油吧。”
“我就是隨便一說,并沒那個打算。”鄒凱緊繃的神色明顯舒緩了,“吃飯吃飯。”
吃完飯回去的時候,周皓在住院部電梯門口居然碰到了賈臨,那人恰好往外走,于是就面對面地撞上了。
“周皓。”賈臨喊了一聲。
周皓淡漠地回應,“挺巧啊。”
“咳,老爺子住院了,我爸媽都不在國內,這麼些天全是我在侍候。”
“哦,那你接著忙吧。”
賈臨看了眼周皓身邊的鄒凱,然后試探性地問道,“你實習啊,這會兒是午休時間,咱倆聊聊?”
周皓沒有推脫,比起說些客套話應付鄒凱,他還不如跟賈臨待一會兒。其實,江羽騫的四人小團體中,賈臨對他算是最沒有惡意的。這人跟自己有點像,啥事兒都漠不關心,自然不會故意惡語苛待他。
“行啊。”周皓扭頭轉向鄒凱,“你先上樓吧。”
醫院最西面是處可供賞玩的地方,拱橋、流水、涼亭、還有花花樹樹。目下正是中午,天火辣辣的熱,人就像浮在滾燙的沸水里。也正好是午休時間,園子里一個病人也沒有。兩人尋了處陰涼地,坐在大樹下的木椅上。
“好久沒看見你了。”
周皓有點皮笑肉不笑,“也沒多久,上個月在酒吧不是剛見過嘛。”
賈臨也附和著笑笑,只是笑意總有些尷尬,心里想著:這人還真是一身是刺,自己溫和的客氣話,他也能曲解成諷刺,然后趁機噎你一句。
“也是啊,說到酒吧那次,我也有好久沒看見羽騫了。”
周皓不喜歡繞圈子,開門見山地問,“你找我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是好不容易碰見個熟人,隨便聊聊天。
”賈臨掂量起身側人的面色,佯裝問道,“你真不知道羽騫最近在忙什麼?”
“他在忙什麼?”
這人看來是真不知道,賈臨收起打量,搖搖頭,“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