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說:“不是買的,是我媽織的。”
謝顏低低地“哦”了一聲,很認真說:“那我會好好保管,下次還給你。”
他知道傅青的父母都去世了,家里只有傅爺爺和傅青兩個人了。
周玉終于走到了,他心里十分委屈,想著自己也是這片響當當的大哥了,還要給人當開車小弟。
傅青叮囑謝顏,“到家了給我發信息。”
周玉更恨了。
謝顏坐上了車,他望著窗外的傅青,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那傅哥也要注意安全。”
傅青有點不明白,點了點了頭。
其實謝顏是以為傅青要出去打架,原本躍躍欲試想要跟上去搭把手,可想著傅青肯定不會同意,最后掙扎了半天,就憋出了這句話。
第10章 抽筋
有了上次的經歷,周玉心里想的并不重要,嘴上已經變成了“謝哥”。
謝顏想自己可能沒周玉的年紀大,卻默認了這個稱呼。
車子在路上開得飛快,謝顏才喝了酒,車內又開了暖氣,熱得厲害,連眼角都透著一抹紅。他坐在后座,有些嫌熱,脫了外套,卻沒摘圍巾,伸手打開窗戶透風。
后視鏡映著謝顏的半張臉,周玉偷偷摸摸地瞅了一眼,心里尋思著他傅哥要是真看上了謝顏那也挺正常,畢竟三十出頭,一沒談過戀愛的老光棍,遇上個長得這麼好看的小男生,誰談戀愛還不看臉?
他覺得靠自己的功力暫時應該是拆不散這段姻緣了,又想著反正談談戀愛傅哥也不吃虧,根本不知道這壓根是沒影的事。
周玉想通了后,又想方設法地同謝顏打聽他們倆之間的事。
謝顏知道傅青和周玉的關系是真好,本著愛屋及烏的道理,他很有耐心地容忍了周玉的多嘴和聒噪,甚至還能認真地回答幾個問題。
周玉是在老街長大的,老街的一切也該是清楚的。
謝顏捏了捏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忽然問:“傅哥的父母,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周玉的話一下子就頓住了,他的嘴張大了僵在那,好一會兒才合上,打著哈哈:“這,挺久的事了,我那時候年紀小,不太記得清了。”
謝顏低眉斂目,沒再問,也沒再說話。
周玉想了一會,還是慎重地叮囑了句:“不是有什麼不能說的,而是傅哥不太愿意提父母的事,謝哥你最好也別在傅哥面前說。”
一般不愿意提及去世父母的,要麼是討厭,要麼是傷心。可傅青把圍巾遞給自己的時候,很自然而然地提到了他的母親,就不可能是因為討厭了。
既然是傷心事,謝顏就不想多問了。
讓人傷心是很難過的事,他不想讓傅哥傷心。
周玉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可做事還是很妥當的,把車子開進小區,甚至想要陪送到樓上,生怕這老單元樓里進了壞人出點意外。他只知道謝顏長得好,脾氣可能有點暴,可沒見識過謝顏打人的樣子。
一般來說,正常人都想象不出謝顏打人會那麼狠。
謝顏拒絕了,他披了外套,拉鏈都沒拉,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樓梯口,給傅青發了個信息,傅青好半天沒回。
真的是有事。
謝顏摘下圍巾,上面已經浸了層薄汗,是剛剛在車上熱的。
出租屋雖然小,可謝顏怕麻煩,還是裝了個洗衣機。
不過他怕把這條手織圍巾被洗壞了,自己打了盆涼水,在深秋的夜晚獨自洗圍巾。
謝顏想起來方才傅青是怎麼替自己戴好圍巾的了。
溫度挺低的,又是用冷水,本該很冷的。可謝顏一抬頭,鏡子里自己的臉比剛剛還要紅。
有病吧。
謝顏罵了自己一句,又忍不住笑了。
他把圍巾洗完晾好,就半靠在床上邊看劇本邊等傅青的消息。
大概到了凌晨兩點,傅青那邊才回的消息。
他說:“剛剛有點事沒看到,小謝睡了嗎?”
傅青知道謝顏的作息,也許是因為多年福利院的生活,謝顏完全不像當代青年:早起早睡,還會去樓下跑圈,特別健康。
可今天謝顏沒有睡。
傅青沒收到微信,卻接到了個電話。
這是謝顏第一次給傅青打電話,他們往常有什麼事好像都在微信上一來一回解決了,沒有打電話的必要。
傅青接起了電話,聽見謝顏問他:“傅哥,你到家了嗎?”
他才上了車,太晚了,回不了老街,和司機說去公寓歇一晚后,又對電話說:“還沒,才做完事,準備回去。”
謝顏聽到他的聲音和往常差不多,氣息也沒什麼變化,料想即使打了架,應該也沒出大事,才放松地躺回床上,丟開劇本:“嗯,那就沒事了,傅哥晚安。”
司機聽到傅青笑了一聲:“我知道,你也早點睡,小謝晚安。”
他跟了傅青好幾年,算得上了解傅青的脾性,他一貫沉默,很少這樣笑,幾乎未曾見過。
劉成光經歷上次的事情后,生怕自己一個做不好謝顏就把自己揍一頓,所以不僅是毫不上心,還特別害怕,基本每天就來孫宅打個卡就不見人影了。
謝顏沒和孫懷君提他,主要是剩下來學游泳的時間不長,劉成光只要不往他面前湊,謝顏沒多少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再換人也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