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顏的聲音抖了抖:“我知道自己想錯了。”
忽然就有點喪氣。想做的事沒有做成,這麼丟臉還被告狀告到傅哥這里,最后還要被逼重述心路歷程。
謝顏頭一回感覺自己的靈魂受到重創。
傅青一把將謝顏拽到自己的身邊,聲音含笑,很溫柔地說:“我很開心,因為小謝是第一個想要這麼保護我的人。”
這話倒是真的。
傅青活到這麼大,小時候一直被教導著要守著老街的廠子、老街的人,他需要比同齡人更懂事更成熟。后來甚至還未長大,他就扛起了這條街。
他做一切事,保護所有人。別人會尊敬他,關心他,畏懼他,可也許是因為傅青太過強大,永遠都不會被打倒,所以也從未有人想要保護他。
傅青也從未覺得自己需要被保護。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被人保護的感覺是這樣,無法言喻,卻在那一瞬間連心都會變得柔軟。
謝顏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覺得丟臉,可聽了傅青的話,又覺得沒什麼了。畢竟傅青也不是拿自己開玩笑,他是覺得開心,因為自己是第一個保護對方的人。
這麼一想,謝顏甚至還有點得意,不過面上肯定不能表現出來。
他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就安安靜靜地坐在傅青旁邊當個乖崽,抽自己的煙了。
其實傅青原本是想要告訴謝顏實情的,可小朋友脾氣太爆,又要面子,方才剛哄好了,要是真知道又惹了這麼大一個誤會,更覺得丟臉,可能要從年初記到年末,總之大年初一是別想哄好了。
傅青不再提這件事,他看謝顏抽煙,自己也想抽了,可方才點了太多煙火,火柴都用盡了,謝顏用的是最后一根。
只有謝顏的煙頭上的火了。
若是往常,傅青可能就不抽了,可抽煙的欲望忽然燒起來,將理智都燒盡了,他說了句:“借個火。”
便將臉朝謝顏那邊湊過去。
謝顏偏過頭,還沒反應過來,微微皺著眉,很不明所以的樣子。
傅青比他的個頭高,上身也更長,他俯下身,嘴里銜著煙,要往謝顏的煙頭上點。
這個姿勢太親密了,也太放肆了。
甚至有些臣服的意味。
可謝顏僅僅怔了怔,很乖順地仰起頭,刻意將煙頭抬高,方便傅青點火。
他的圍巾早已散開,外套的拉鏈開了一半,露出灰色的衛衣,衣領又低,能隱約瞧見清瘦的脖頸,還有一抹隱藏起的翠意。
煙頭相交的那一刻是他們離得最近的時候,從傅青的角度能完完全全看到謝顏臉上每一個細微的地方。
謝顏的皮膚太白太薄,很輕易就染上薄紅,他的嘴唇被酒精燒紅了,上面染著一層潤澤的光,像是熟透了的櫻桃,等待著被人采擷。
傅青點完煙便迅速和謝顏分開,壓低嗓音說:“小謝,以后別再給人這樣點煙。”
謝顏只感覺自己方才失了魂,怎麼會忽然湊上去,他是個從不處于弱勢的人,而剛剛的姿態卻近乎屈服了。
他還沒想明白,干巴巴地“哦”了一聲,轉過頭對著風口繼續抽煙了。
連嘴里的煙仿佛都燒得燙嘴了。
而此時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傅青領著謝顏趁著夜色回家。
傅爺爺坐在沙發上還沒睡,聽到兩個人進門的聲音刻意咳嗽了一下。
傅青推著謝顏進里屋早點洗漱,謝顏進去之前隱約聽到傅爺爺罵了一句:“三十二歲了還這麼鬧騰,一點大人樣子都沒有。”
后面就再也聽不著了。
傅青還沒來得及回話,傅爺爺又接上一句:“不過也是,這麼大歲數頭一回談戀愛,老房子著火,鬧騰也是應該的。”
傅青有些無奈:“爺,別瞎說。”
傅爺爺不和他爭執:“我有沒有瞎說,你心里有數。”
撂下這一句,傅爺爺就回自己的屋子了。
傅青在原處站了好一會兒。
興許是喝醉了酒,或是迷了神志,可傅青不能欺騙自己。
就在那一瞬間,他很想親吻謝顏,親吻他的小朋友。
第26章 簽約
過完年也沒什麼事可做,謝顏就一直留在傅青的家里,有空就和傅爺爺學著剪窗花。他沒有天賦,不過很勤奮,腦子又不笨,雖然還是剪得不太好,可也算是有模有樣的了。
傅爺爺見人就說自己后繼有人了。
不過初七那天就剪了一會,謝顏有事出門,他和輝達的經紀人約在總部見面。
傅青開車送他過去,臨走前傅爺爺叫住了謝顏,叮囑他,“你年紀還小,要是遇到了難事,就問問阿青,他能幫的上你。”
謝顏應了聲。
上了車,謝顏綁好安全帶,偏頭看向窗外,就聽傅青問他,“緊不緊張?”
謝顏說:“不緊張,沒什麼好緊張的。”
也許是覺得這樣有些敷衍,謝顏想了片刻,又解釋了幾句,“這已經是我能選擇的最好的一家公司了,孫導也幫我看好了合同,沒有問題。
一切都準備好了,已經是蓋棺定論的事,就沒必要緊張了。”
其實不蓋棺定論他也不會緊張,因為沒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