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沒想到,在這麼大的東京都,還能在同一家酒店碰到顏山嵐。
還住在同一層,實在太巧了。
傅斯容想著顏山嵐,一旁的覃曉壓著電話過來問他:“陳律這兩天都在法務部,問您什麼時間方便?”
都在,那就方便了。
傅斯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晴朗無云,不像會延誤的天氣,“七點約他吃個晚飯。”
覃曉轉身去和陳律師確定時間,喬嶼卻詫異地看了一眼平板上行程表,“這麼急嗎?今天晚上還有一場和海外分公司負責人的視頻會議。”
“視頻會議推后半個小時。”傅斯容頓了一下,“確實很急。”
他手里的簽字筆轉出一道流暢的弧度,陽光滑過金屬外殼,流到他的掌心。
*
顏山嵐從傅斯容的房間出來,穿過酒店的走廊。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落在他的腳上,皮靴被照得锃光瓦亮,反射著亮眼的光,隨著他的步子一滅一閃。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給經紀人發了一條短信就把手機往旁邊一丟,卷著被子打起了瞌睡。
二十分鐘后,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顏山嵐慢吞吞地爬起來,給經紀人開了門。
顏山嵐的經紀人蔣琬是個三十出頭的女性Beta,對外都是英氣干練的形象示人,私底下對顏山嵐就像姐弟一樣。
蔣琬一邊拿出顏山嵐讓她買的藥膏,一邊圍著他上下打量,“突然讓我買藥是怎麼了?昨天拍攝受傷了嗎?要不要去醫院?”
她的房間就在顏山嵐的隔壁,早晨迷迷糊糊被顏山嵐的消息吵醒,急急忙忙買了藥就趕上來。
顏山嵐慢吞吞地搖了搖頭,“幫我擦點藥,我夠不著。
”
他脫下上衣,把披在背后的頭發撩起,露出了斑駁的后背。
昨晚不知道傅斯容是不是喝多了,下嘴沒分寸,顏山嵐的后背和鎖骨被他咬了好幾個牙印,就連抑制頸環也咬得幾近變形。
蔣琬看見他鎖骨和后頸上的咬痕,倒吸了一口氣,“這誰做的?要不要報警?!”
蔣琬沒有結婚,也聞不到信息素,但顏山嵐身上青紅交錯的印子,擺明了就是某個兇殘的Alpha留下來的。
她帶了顏山嵐七年,第一次看見他這個樣子,昨天晚上還是她親自送顏山嵐回的房間,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她難辭其咎。
“想什麼呢?”顏山嵐無奈地說到,又困頓地揉了揉眼睛,“昨天晚上沒怎麼睡,有點困了。”
也不知道傅斯容喝的是什麼酒,昨天晚上換了好幾個姿勢,差點沒把他腰折斷了。
蔣琬哽了一下,“訂的下午三點的飛機,你還可以再睡一會。”
“嗯。”顏山嵐應了一聲,坐著打起了瞌睡。
他太困了,剛才在傅斯容那兒清醒了一會,回到自己的房間又開始犯困。
蔣琬見他累得不行,不再繼續追問下去,擰開藥膏小心翼翼地幫顏山嵐上藥。
咬出血的傷口有些腫,上藥的時候又痛又癢,顏山嵐縮了下肩膀,沒躲開。
他動時搭在肩上的長發落了幾縷在背上,蔣琬幫他撩了起來,“接下來還有時裝周,你這一身傷,萬一被人看到了不知道要被說成什麼樣。”
顏山嵐攏了攏頭發,轉頭望向窗外,“說就說吧。”
蔣琬沒說話,只是嘆了一口氣。
等她抹完后背和鎖骨,顏山嵐又把抑制頸環解了下來,讓她處理后頸腺體周圍的傷口。
昨晚傅斯容叼著頸環咬了半天,腺體周圍留了一圈稀碎的牙印,沒出血,只微微有些紅腫。
蔣琬看著床上那布著咬痕的頸環,有些擔憂地問道:“嵐,這真的……不用報警嗎?”
頸環留著清晰可見的咬痕,外殼都變了形,不知道得用多大的力才能咬成這樣。
蔣琬光是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沒關系,記得幫我買個新的。”顏山嵐很輕地說著,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又笑了一下。
傅斯容很克制,把抑制頸環咬得七零八落也沒有用信息素壓制他,強迫他解開。
這真就只是一段臨時起意的露水情緣。
感覺不算糟,雖然顏山嵐也沒有其他可以對比參考的經歷。
蔣琬抹完了藥,見顏山嵐眼角帶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她太陽穴突突地疼了起來,“那我總得知道是哪個王八犢子干的!”
把她家寶貝名模啃成這個樣子,蔣琬恨不得拿鉗子把那家伙的牙全薅了。
顏山嵐抬頭看她,淺灰色的眼睛泛著水光。
蔣琬心里又一次起了報警的念頭。
但顏山嵐張了張嘴,傅斯容的名字到了嘴邊又含在舌尖。
最后他笑著,對暴躁的蔣琬說:“一個醉鬼。”
喝多就亂咬人的醉鬼。
第3章 婚前協議
中午十二點,蔣琬才把顏山嵐從被子里撈了起來,催他去洗漱。
等他收拾好,已經是半個小時后的事情了。
顏山嵐跟著團隊從酒店房間出來,下意識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的房間。房間的大門敞開著,酒店的保潔正在里面整理,白色的床上用品堆在推車上。
傅斯容走了。
顏山嵐看著保潔在房間里忙碌,后頸上的牙印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他不自在地活動了一下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