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情了!”
傅斯容想起來了,顏山嵐剛搬進來那天說過,他的發情期快到了。
鼻腔里全是誘人的花香,傅斯容繃著最后一點理智,朝后退了一步,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門縫里傳來一聲拖長了尾音的輕哼,顏山嵐靠在門邊,手搭在門框上,關節因為發情泛起潮紅。
處在發情期的顏山嵐渾身發燙,連呼吸都是熱的。
“要進來嗎?”他問。
傅斯容被濃烈的花香熏暈了頭,一時沒理解顏山嵐說的“進來”到底是進哪里,但他知道,只要他踏進去了,他和顏山嵐之間的感情就會徹底變質。
顏山嵐會帶上他的標記,成為他的Omega,一輩子都分不開。
從顏山嵐身上飄散出的信息素在空氣中躁動,向Alpha傳達結合的訊息。
傅斯容看見了那雙在黑暗里泛著水光的眼睛,他能感覺到面前的人呼出的溫熱氣息,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掌心的疼痛喚醒了些許理智。
他突然有點慶幸自己有噴阻斷劑的習慣,噴霧在腺體上凝結成膜,短暫阻擋了信息素的入侵。
那其實堅持不了多久,但至少現在,他還能在心愛的Omega面前保持清醒。
傅斯容握上門把手,對靠在門邊的顏山嵐說:“不,我幫你叫醫生。”
靠在門邊的顏山嵐睜大眼睛,搭在門框上的手垂了下來。
“不用,我自己可以。”他用綿軟的聲音拒絕了傅斯容的幫助。
合金件發出“咿呀”的尖叫,傅斯容眼前那扇通向欲望的門輕輕關上,將濃烈的信息素和他隔絕開。
傅斯容不確定是他拉上的,還是顏山嵐自己關的。
濃烈的信息素慢慢散去,傅斯容發熱的大腦慢慢冷靜下來。
他在門外徘徊了片刻,抬起手才發現掌心里全是細小的傷口,掌紋被血跡染得斑駁。
*
顏山嵐靠在門后喘著氣,等到身上的熱潮稍稍褪去,撐著身子躺上床。
他蜷縮在床上,床單被汗水浸透,留下苦橙花酸澀微甜的香味。
昨天身體突然不適,顏山嵐意識到自己要發情了,回房間就噴了大量的阻斷劑。
他睡了七八個小時,在深夜被高熱驚醒,迎來了自己在傅家的第一個發情期。
寂靜的深夜里,只有顏山嵐一個人醒著。
他想給傅斯容發消息,在床上掙扎了一會,摸到手機的那一刻又忽然放棄了。
趁著熱潮的間隙,他拉開床頭柜,摸出了早早放在里面的抑制劑,一邊喘著氣,一邊艱難地把針頭對準后頸。
打抑制劑的時候是最痛苦的,敏感的腺體被針刺穿,冰涼的鎮定液注進體內,信息素的釋放變得緩慢,高熱卻沒得到緩解。
在東京那晚,傅斯容咬破了他的鎖骨,少量的Alpha信息素從傷口里滲了進來,融進他的腺體里,再發情時抑制劑起效的速度變慢了。
越慢越是折磨,顏山嵐忍不住又打了一針抑制劑。
他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想著要是抑制劑再不起效,他只能讓傅斯容標記他了。
顏山嵐在床上無力地掙扎,睡袍大敞開,胸口和大腿完全暴露在空氣里,在微涼的空氣里慢慢變粉。
他像過去那般自我疏解,但是承受過傅斯容的身體變得貪婪,手指的輕撓像勾引,喚醒了更深層的渴望。
眼看身體越來越燙,顏山嵐往床上噴了之前常用的安慰劑,細密的水霧落在他身上,卻不起一點作用。
他換了好幾種,最后在床頭柜里隨手抓了一瓶,往凈化系統的出風口一噴,帶著點煙熏味的清淡木香彌漫在空氣中,和焦躁的苦橙花融為一體。
被燒得一團糟的神經慢慢冷卻下,顏山嵐不記得那是什麼味道,安慰劑的標簽被他撕掉了。
但他知道,這一定是最像傅斯容信息素的味道。
安慰劑只維持了幾個小時,在傅斯容來前就散得一干二凈。
抑制劑在顏山嵐的體內起效,他的體溫降回正常的范圍,氣勢洶洶折騰了一整天的信息素慢慢安靜下來。
躁動到了尾聲,余韻只是微不足道的掙扎。
空氣凈化系統不停運轉,房間里的信息素濃度比正常發情期低了許多,只有顏山嵐身上因為腺體發熱的緣故,苦橙花的味道格外濃烈。
剛才傅斯容能頂住信息素的勾引,不是他定力好,只因為他碰巧錯開了最危險的時候。
生理淚水順著眼尾流下,顏山嵐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
他看著地上兩個被用過的抑制劑外殼,啞著嗓子罵了句:“混蛋。”
第14章 花園
顏山嵐的發情熱在兩個小時后完全消退了。
空氣里還彌留著些許信息素的味道,顏山嵐撐起綿軟的身體,垂頭坐在床邊。
潮濕的碎發黏在泛著粉紅的臉頰和脖頸上,身上的睡袍和床單被汗水來回打濕了幾遍,散發著膩人的苦橙花香。
進入發情期的這段時間里,他出了很多汗,沒有及時補充水分,熱潮消退后出現了輕微脫水的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