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傅斯容都是時間不定的高強度工作,忙起來的時候連吃飯都來不及,和家人聚少離多是常態。
可傅斯容為了等他,推遲了兩個小時才去上班,現在怕是還沒處理完堆積的工作。
早知道就不跟他慪氣了。
顏山嵐想著,回房間給傅斯容打個電話,但他還沒來得及撥過去,傅斯容就搶先打了過來。
他接起來,聽見傅斯容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里傳過來,說的話卻不那麼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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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容在公司忙了一下午,臨到下班的時間,他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覃曉突然拿著文件跑進辦公室。
“投資部的吳經理說合作沒談攏,簽合同的時候對方突然變卦了,可能需要您親自出面。”
傅斯容捏了捏眉心,提著覃曉的后頸把人拽上車,“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覃曉跟了傅斯容三年,知道他是生氣了,在去機場的路上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講了一遍,還幫傅斯容訂好了最快一班飛機的頭等艙機票。
到了機場,傅斯容在貴賓室候機,聽到離他兩排遠的旅客正在打電話才想起來,他忘記告訴顏山嵐,自己要出差一趟。
“抱歉,公司有點事情要出差,晚上我不回去了,你記得按時吃飯。”
電話一接通,傅斯容就這麼和顏山嵐說了,說完仔細回味一下,覺得最近自己說的“抱歉”似乎有點多。
顏山嵐沉默了一會,說:“知道了。”
傅斯容聽著他的聲音有點不高興,放軟了語調,“我很快就回來了,早上有把頭發吹干吧?”
“嗯。”顏山嵐應著,頓了一下又問:“很快是什麼時候?”
依舊是沒什麼起伏的詢問,傅斯容卻聽出了一點控訴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是個不稱職的Alpha,沒能在顏山嵐最需要的時候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暗地里叫人改口喊顏山嵐“夫人”,實際上連幫他吹頭發的時間都沒有,算什麼Alpha。
“明天,明天就回來。”傅斯容掃了眼身旁的秘書和助理,轉過身朝落地窗快步走去。
覃曉聽見他的話,錯愕地睜大眼,一旁的柯燁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
被鉗制的秘書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老板毫不負責地許諾并逃離了現場。
“嗯,管家把花園的圖紙給我了。”對機場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的顏山嵐平淡地說。
他好像對傅斯容的行程一點也不上心,卻還是把家里發生的事告訴了對方。
傅斯容望著停在面前的飛機,笑著說:“照著你喜歡的風格設計就好,花園的事情都聽你的。”
顏山嵐低聲應了,沒再說話,也不掛斷電話。
傅斯容站在落地窗前敲著扶手,正思索該說些什麼,頭頂的廣播忽然響了。
他沒仔細聽,原本站在遠處的柯燁走了過來,示意他該登機了。
“我要登機了,晚安。”
“晚安。”
顏山嵐說完晚安就掛斷了電話,傅斯容對著顯示通話一結束的屏幕沉思了很久,直到柯燁過來催他,才用一種微妙的語氣問:“柯燁,Omega鬧別扭都是這樣的嗎?”
這話柯燁聽了就腦袋疼,他一個Beta哪懂AO的事情,但他能做到傅斯容的私人助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還是有的。
“夫人對您比較特別。”他誠懇地回答。
被他這句話取悅到的老板立刻揚起笑容,心情愉悅地進了廊橋,還叮囑他訂好明天下午返程的機票。
覃曉在旁邊翻了個白眼。
第16章 戒指
傅斯容出差的夜晚對顏山嵐來說沒什麼不同。
不工作的時候,顏山嵐作息像大多數養生老年人一樣健康,掛斷電話還不到九點,他就已經關了燈躺上床了。
凌晨夜里下了一場小雨,春雨綿綿潤物無聲,顏山嵐醒來時,玻璃窗上的水珠還沒完全干透。
他走進陽臺,撐著欄桿微微探出身,溫和的風里卷著泥土和青草的芳香,吹散了發情期殘留的最后一點躁動。
清晨的陽光柔和,風有一點涼,顏山嵐吹了一小會,坐到陽臺的搖椅上開始回消息。
遠在歐洲的母親們昨天去了巴黎的花市,顏山嵐說要看照片,她們就發了過來。
兩位母親一起出門當然是約會為主,發來的照片幾乎都有彼此的身影。
顏山嵐劃著屏幕,看著母親們的笑容,眼里漸漸有了笑意。
巴黎的花市很漂亮,顏山嵐以前去過幾次。
五顏六色的鮮花被修剪整齊,用最簡單的透明的玻璃紙包好放在醒花桶里,按照品種和顏色擺在貨架上。
開得飽滿的花沾著水珠,柔軟的花瓣沒有一點折痕,看得出主人一直細心養護著。
當時蔣琬還和助理吐槽花市的老板是不是都有強迫癥,但他覺得光是站在那里看著,身心都放松了下來。
仔細算起來,他也有一年沒去花市逛過了,不知道今年有沒有機會像母親們一樣,去花市約會一次。
畢竟每年都是自己去,次數多了,也沒什麼新意了。
把母親發來的照片從頭看了個遍,顏山嵐放下手機,在便簽紙上寫下一連串名字和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