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婭說了很多,傅斯容沒聽過父母輩的愛情故事,聽得很仔細。
他家老頭不屑于跟兒子說這些,母親也很少提起,導致他對戀愛和婚后生活都是懵懵懂懂,全靠自己摸索。
在見到顏山嵐的母親之前,傅斯容從沒想過第一次戀愛指導會是岳母給自己上的,但送到眼前的機會自然要好好把握。
“嵐嵐呢,他小時候是什麼樣的?”傅斯容端坐著,身體微微朝前傾,像個虛心求教的學生。
他問了很多關于顏山嵐的問題,阿蒂婭回答了一些,但沒有全告訴他。
“嵐嵐的事情,還是他說給你聽吧。”她對傅斯容笑了笑,說:“天熱起來了,去叫他們進屋吧。”
*
顏山嵐在花田里修剪花枝。
剪刀沿著根部將半開的花朵剪下,留下花球,來年還會再長出新的花苞。
顏褚站在他身后,問:“和他結婚開心嗎?”
“嗯。”顏山嵐小聲回答,“開心。”
顏褚挑開他的衣領和長發,看了眼脖子上的頸環,“還沒標記?”
“想再熟悉一點再讓他標記。”顏山嵐沒告訴顏褚,這是傅斯容的提議。
顏褚在他身邊蹲下,壓低聲音問:“那邊的事情,你和他說了嗎?”
顏山嵐拿著剪刀的手抖了一下,花枝被剪歪了,半開的花掉在田埂上,淺粉色的花瓣沾上了泥土。
他撿起花,輕輕抖掉泥土,“沒有,他之前已經幫了那麼多忙,我不想再煩他,而且這點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
顏褚捏著眉心,問:“那小王八犢子還在送你花嗎?”
顏山嵐剪花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低著頭,長發遮住了臉上的表情,“我沒收,都扔掉了。
”
“扔掉是一回事,但你總得讓傅斯容知道,Alpha的嫉妒心很可怕的。”顏褚拿出手帕,幫他擦掉臉頰和鼻尖上的汗。
顏山嵐看向她,抿了抿唇,問:“母親,Alpha會希望自己的Omega提起其他Alpha嗎?”
顏褚搖了搖頭,明白他的意思后又長嘆一聲。
顏山嵐知道母親在擔憂什麼,安靜了一會又說:“我還沒想好怎麼和他說,有機會我會告訴他的。”
“行吧。”顏褚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不存在的塵土,“他來了。”
顏山嵐抬起頭,看到從遠處走來的傅斯容,抱起剪下的花枝朝他走了過去。
溫暖的風吹過花海,掀起一陣暖色的海浪,花瓣隨著風飄落在木棧道上。
顏褚看著手牽手走在一起的兩人,覺得自己大概是多慮了。
在顏氏瀕臨破產的時候愿意頂著流言和壓力娶顏山嵐,不說是不是和其他Alpha一樣善妒,但傅斯容的感情至少是真誠的。
年輕人新婚磨合的過程就像開盲盒,不知道對方會給什麼樣的驚喜,既緊張又興奮,不像她們這種老夫老妻,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顏褚走到阿蒂婭面前,貼在她耳邊笑嘻嘻地說:“年輕真好。”
本來還在擔心的阿蒂婭被她逗笑了,輕輕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第23章 巴黎
郵輪在荷蘭只停半天,下午五點的時候就起航去法國了。
巴黎離鹿特丹不遠,郵輪要一個晚上,下了船還要坐車,直達的火車卻只要一小時。
傅斯容算著行程,和顏褚上郵輪取了行李,陪顏山嵐在家小住了一晚。
阿蒂婭對此很高興,晚飯的時候開了一瓶櫻桃酒,和顏山嵐小酌了幾杯。
顏褚抓到喝酒的機會,直接拉著傅斯容喝完了一整箱比利時精釀啤酒。
傅斯容還沒接手傅氏之前在宴會上見過幾次顏褚,每次敬酒都是點到為止,畢竟那麼一點香檳喝不醉。
但是精釀啤酒不一樣,一整箱喝下去后勁大得很,傅斯容硬著頭皮陪岳母喝了半宿,直接昏睡到第二天中午。
“你怎麼喝那麼多?”顏山嵐拿了瓶醒酒藥,擰開瓶蓋遞給傅斯容。
傅斯容難受得說不出話,搖搖頭,把藥一口悶了。
顏山嵐看他喝完了藥,擰了條冰毛巾給他擦臉。
冰涼的毛巾貼著額頭,脹痛得到緩解,傅斯容這才感覺舒服些。
但狡猾的Alpha仗著身體不舒服,硬是抱著顏山嵐要了個吻。
兩個人在家里吃完了午飯,顏褚開車送他們去車站。
顏褚把行李遞給傅斯容,輕輕抱了一下顏山嵐,“路上小心,到了說一聲。”
顏山嵐把下巴擱在她肩頭,“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
顏褚笑了笑,對提著行李的傅斯容說:“小傅酒量不錯,下回再一起喝?”
傅斯容神色大變,表情扭曲,不敢回答岳母的邀請。
他杵在原地不敢動,頭頂的廣播及時響了起來,通知去往巴黎的火車要進站了。
傅斯容一聽,拉起顏山嵐的手,逃一般地跑進車站。
顏山嵐被他帶著往前跑,忍不住又回頭去看母親。
顏褚站在人群里,笑著揮了揮手。
上了車,顏山嵐坐在靠窗的位置,盯著車窗外一朵形狀像梅花的云出神。
傅斯容放好行李,坐到他身旁,勾著他的手指,問:“舍不得嗎?”
“有一點。
”顏山嵐低頭看勾在一起的手指。
“下回再陪你回來。”傅斯容頓了頓,有些后怕地說:“但你得幫我勸一勸,我實在喝不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