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傅斯容經歷過很多次,他立刻反應過來是易感期到了。
他冷靜終止會議,一邊吩咐司機送他回酒店,一邊向當地醫院申請易感期專用的舒緩藥物。
顏山嵐不在身邊,他只能靠藥物維持信息素的平衡。
所幸喬嶼解決了剩下的事情,傅斯容才得以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他在回來的路上還想著易感期要如何和顏山嵐相處,誰知飛機靠在廊橋上,柯燁的電話就來了。
出差前一天,傅斯容剛收購了高氏旗下的子公司,沒想到走投無路的高韞會再一次把主意打到顏山嵐的身上。
傅斯容氣得當場信息素紊亂,被送進機場的醫務室。
等他冷靜下來,電話里柯燁又說顏山嵐沒吃虧,還反手打了高韞。
覃曉笑出了聲,但傅斯容還是放心不下來。
他聽柯燁復述了高韞的話,心里七上八下的。
易感期的Alpha敏感又多疑,容易猜忌自己的Omega,傅斯容不一樣。
他也會多想,只是他害怕的,是顏山嵐因為高韞的話懷疑他。
畢竟自己娶顏山嵐的理由,說出來并不是那麼合理可信。
“容哥。”
傅斯容閉著眼沉思,顏山嵐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他睜開眼,顏山嵐站在面前,手里拿著他剛喝過的杯子。
顏山嵐晃了一下杯子,說:“等我收拾一下。”
“好。”傅斯容站起身,活動坐麻的雙腿。
顏山嵐拿著杯子去了工作室的茶水間。
他將杯子舉到燈下,被助理戲稱為指紋收集器的玻璃杯上印著五個清晰的指紋。
茶水間的桌上放著便簽和膠帶,顏山嵐扯下一小節膠帶,手在玻璃杯上比劃了幾下,將膠帶貼在離杯口最近的那個指紋上。
他用指甲刮了刮膠帶的表面,撕下來時,膠帶印上了一個清晰完整的食指指紋。
顏山嵐撩起頭發,把膠帶貼在頸環背面看不到的地方,將傅斯容喝過的杯子放到水龍頭下洗了。
裝了清水的杯子只需要過水簡單沖洗,顏山嵐把杯子放到消毒柜里,擦干手走出茶水間。
“走吧。”
他伸手準備牽傅斯容,卻被傅斯容躲開了。
微燙的皮膚擦過手背,顏山嵐愣了幾秒,看傅斯容已經走到門邊,急忙追了上去。
他看著傅斯容的背影,咬了咬下唇。
*
傅斯容在等顏山嵐的時候已經讓柯燁和保鏢先走了,這會自己開車帶顏山嵐回家。
他開著車,一邊借著余光偷瞄顏山嵐。
顏山嵐因為被傅斯容躲開了手,一路都很沉默。
他靠在車窗上,盯著窗外的景色出神。
傅斯容知道顏山嵐是因為自己躲開手才生氣,幾次想開口解釋,看到顏山嵐沉默地表情,又閉上了嘴。
一直到車開下高架,傅斯容才喚了他一聲:“嵐嵐。”
顏山嵐轉頭看他,沒說話。
傅斯容飛快地瞥了一眼顏山嵐的表情,問:“高韞今天來找你了?”
“嗯。”顏山嵐說,“柯助說已經跟你匯報過了。”
傅斯容斟酌著措辭,猶豫地問道:“高韞說的……你信嗎?”
他在談判桌上殺伐果斷那麼多年,很久沒有這麼底氣不足過了。
“我不信。”顏山嵐反問他,“你對我,對顏家能有什麼企圖?”
他說著,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而且就算是真的又有什麼關系,總比被他糾纏一輩子好。”
傅斯容沉默了。
他說不出自己沒有企圖這種話。
之前他是想著日后能有理由和顏山嵐交往才發出邀請,后來臨時出了意外,又借聯姻的名義,用不光彩的手段將顏山嵐拴在了身邊。
而現在,他對高氏出手前也沒有和顏山嵐打過招呼。
傅斯容將車停在傅家門口,說:“我確實插手了高氏的生意,但是我沒打過顏氏的主意。”
顏山嵐古怪地看向他,“你不相信我嗎?”
“嵐嵐,我沒有不相信你。”傅斯容這麼說到,卻沒敢和顏山嵐對視。
他像是在隱忍什麼,隔了一會才說:“但我們先分開幾天,就幾天。”
顏山嵐不可置信地看著傅斯容,問:“為什麼?”
傅斯容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呼出一口濁氣。
“你怎麼了?”顏山嵐嗅到一股淡淡的木質香,伸手要去摸傅斯容的額頭,卻被他抓住了。
“我易感期到了,這幾天我先不回家了。”傅斯容緊咬牙關,后槽牙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他額角青筋凸起,卻盡量用溫和的聲音說:“等我冷靜下來了,我們再談談,好嗎?”
顏山嵐見他忍得實在難受,伸手要去解脖子上的頸環。
“我可以——”
傅斯容壓住顏山嵐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可以,你知道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標記你。”
“你會受傷。”他慢慢松開顏山嵐的手,指尖離開前還留戀地蹭了一下手背上的皮膚。
屈服于易感期本能的沖動,如野獸一般強制標記只會讓顏山嵐痛苦,甚至會給他留下糟糕的回憶。
傅斯容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是尊重和體貼Omega,他不想在顏山嵐的發情期趁虛而入,也不想在自己的易感期完成標記。
他忍了很久,很輕地抱了顏山嵐一下,又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