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己從上一次拍攝中找到了靈感,顏山嵐成了他的繆斯,所以這次不管是欠人情還是加錢,克萊蒙都想讓顏山嵐做他的模特。
顏山嵐靠在椅背上,雙手環胸。
他笑了一下,說:“沒關系,你先說說你的想法。”
設計師講設計靈感和創意時大都滔滔不絕,顏山嵐給的三個小時還剩十分鐘時,克萊蒙才講了個大概。
他講得專注,停下來剛感覺口干舌燥。
克萊蒙將面前的咖啡一口悶了,問:“怎麼樣?”
顏山嵐沉思了一會,“想法很獨特,我再考慮一下,下個月給你回復怎麼樣?”
“好。”
沒有拒絕就有希望,克萊蒙原本沒指望今天就談成。
他舒了一口氣,試探性地問顏山嵐:“這段時間圈子里有一些傳聞,說你退役是因為你的丈夫。”
克萊蒙沒把話說得太直接。
顏山嵐嘴角浮出一絲嘲諷地笑,“是我自己決定的,他反而希望我有自己的事業。”
“那就好。”克萊蒙露出贊嘆的表情,“那位傅先生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如果有機會,我想當面和他道謝。”
“不必那麼客氣。”顏山嵐替傅斯容拒絕了他。
克萊蒙發出一聲失落的感嘆。
但他很快又挑起另一個話題:“他查過你送他的花了嗎?”
“查沒查過都不重要,我知道答案就夠了。”顏山嵐不置可否。
他瞥見玻璃窗上倒映的影子,往酒店大門的方向看過去。
助理和蔣琬正站在酒店的大門口,助理發現顏山嵐看過來,朝他揮了揮手。
“我的助理在等我,先走了。”顏山嵐站起身,“謝謝你的咖啡。”
*
巴黎時裝周結束之后,顏山嵐又去了匈牙利。
他在國外忙碌的這段時間里,傅斯容也沒閑著。
下半年傅氏的事情很多,傅斯容每天不是坐在會議室里開會,就是窩在辦公室里加班,時不時還要熬一會夜。
他沒有太多空閑的時間和顏山嵐說話,加上歐洲和國內的時差,對話框里的聊天一直斷斷續續的。
聊天不連貫,內容也很單調,除了“早安”和“晚安”之外,其余的要麼問“忙不忙?”,要麼就是“吃飯了嗎?”
新婚夫夫分開一個月沒有煲電話粥本來就很奇怪,更夸張的是這兩個人聊了一個月,竟沒發現一絲不對勁。
傅斯容在九月中旬的某個清晨忽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那天正好是中秋節,他手里的工作剛告一段落,集團給員工放了三假。
別人碰到放假都是狠狠地補個覺,傅斯容躺在床上卻失眠了。
他忙了一個月,表面上是為了工作,實際上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易感期之后傅斯容和顏山嵐同床共枕了那麼多天,已經習慣了醒來能看到顏山嵐的生活了。
顏山嵐不在家,傅斯容一閑下來就忍不住想他。
他放假前還能用高強度的工作消磨精神,強迫自己休息,現在放了假,積壓已久的思念像搖晃后膨脹的可樂,從漏了縫的瓶口溢出。
傅斯容打開和顏山嵐的對話框,往上翻著兩個人的聊天記錄,慘不忍睹的內容看得他直嘆氣。
傅斯容抱著手機從凌晨十二點坐到了三點。
他在對話框里反反復復敲下好幾行字,沒等按下發送鍵又全部刪掉。
傅斯容不知道該和顏山嵐說什麼,他們的對話還停留在顏山嵐前天給他的留言。
顏山嵐說要去匈牙利幾天。
匈牙利和國內時差六個小時,那邊還是晚上,但不到休息的時間。
傅斯容卷著被子翻了個身,在對話框里打下了兩個字。
他看著在那兩個字后面閃爍的光標,一狠心按下發送鍵,然后將手機一丟,整個人蒙進了被子里。
*
顏山嵐在拍攝結束的時候看到了屏幕上那條兩小時前的未讀消息。
他沒有多想,直接點開了。
傅斯容發來的消息只有兩個字。
傅斯容:想你。
顏山嵐瞪大了眼睛。
他把那條消息截了圖,放大反復看了幾遍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助理和工作人員正在收拾設備,顏山嵐走到離他們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用風衣擋著臉,偷偷笑出了聲。
他給傅斯容回了四個字:我也想你。
下一秒,顏山嵐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傅斯容發起了視頻通話邀請。
顏山嵐手忙腳亂地翻著風衣,終于在內側的小口袋找到了耳機。
他接起來,手機屏幕上出現了每天睡醒時能看到的畫面。
傅斯容躺在床上,寬闊的肩膀露在外面,親熱時靠過許多次的胸口在被子下若隱若現。
顏山嵐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容哥。”
傅斯容看著顏山嵐背后的景色,問:“還沒結束嗎?”
“剛剛結束,準備回酒店了。”顏山嵐切到后置攝像頭,給傅斯容看正在收拾東西的工作人員。
傅斯容應了一聲,正要問顏山嵐在哪里拍攝,畫面忽然定格住了。
他還在想是不是信號不好,然而屏幕上沒有任何關于網絡異常的提示。
過了兩秒,顏山嵐的臉又出現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