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提前結束,我準備回來了。”顏山嵐向后倒進頭等艙的軟椅里,“再三個半小時我們就可以見面了。”
他說這話時語調慵懶,帶著一點小得意和竊喜。
傅斯容靜了幾秒,語氣急切地說:“到時候我去接你!”
顏山嵐閉上眼,手指輕輕揉了揉眉心,“落地才四點,還沒到下班時間,你總是翹班,喬秘書沒意見嗎?”
“給他加工資了,他不敢。”傅斯容說,“今天下午沒有比接你更重要的事情。”
“資本家。”顏山嵐笑著調侃他。
兩個人聊了一會,顏山嵐聽見空乘關上了艙門,開始廣播注意事項。
他倒在座椅里,單手扣上安全帶的卡扣,“容哥,要起飛了。”
傅斯容也聽到了廣播,“嗯,我等你回來。”
東京今天的天氣很好,航班準點起飛了。
顏山嵐坐在靠窗的位置休息,他這一個多月都沒怎麼好好休息,只能在各種交通工具上補覺。
頭等艙離引擎有一段距離,引擎的轟鳴聲輕了不少,但顏山嵐總覺得那聲音格外刺耳。
飛機起飛后,他身體的不適比昨天更加強烈,耳朵里回蕩著尖銳的嗡鳴聲,腦袋一陣一陣地疼著。
顏山嵐揉著太陽穴,腦袋里嗡嗡的響聲持續了很久都沒消失。
蔣琬看他臉色蒼白,扶著他肩膀問:“暈機了?”
她把暈機藥和溫水遞了過去,顏山嵐接過水喝了幾口,沒有吃藥。
“我沒事。”他遲緩地搖了搖頭,裹著毯子在座椅里縮成一團,“我睡一會,到了叫我。”
“好。”蔣琬把遮光板拉了下來。
顏山嵐睡得不安穩,一直皺著眉。
蔣琬不放心,隔一會就摸摸他的額頭,提心吊膽了一路。
*
傅斯容掛掉電話,對坐在對面的顏雪青說了聲“抱歉”。
高韞的事情剛結束,他就約了顏雪青一起吃午飯,打算提一下過年見家長的事情,順便談談收購。
只是他沒想到顏山嵐會在這時候來電話。
顏雪青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嵐嵐要回來了?”
傅斯容點點頭,“嗯,已經上飛機了。”
顏雪青盯著傅斯容看了一會,涼涼地開口:“嵐嵐真的很喜歡你,他都沒告訴我什麼時候回來。”
傅斯容接電話沒回避她,弟弟和他說了什麼,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是我一直問,嵐嵐才告訴我的。”傅斯容略帶歉意地笑了一下,問:“要一起去接他嗎?”
顏雪青卻搖頭道:“我只是隨口一說,你不用在意。之前嵐嵐還沒和你結婚的時候,我和他都不怎麼提這些,有時候我不知道他去哪里出差,他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回家。”
她說完,又用一種微妙的眼神打量著傅斯容,“嵐嵐出國那麼久,回來又是小別勝新婚,我就不打擾了你們。”
傅斯容摸了摸鼻子,“好。”
顏雪青雖然和他是同輩,但她是顏山嵐的姐姐,又長得像顏褚,傅斯容不太好意思端架子。
岳母寵孩子又不止寵一個。
他不想再宿醉了。
顏雪青跟傅斯容不太熟,打趣了幾句就跳過這個話題。
她手掌輕握,拇指摩挲著食指關節,緩緩道:“高韞的事情……謝謝你。”
那天忽然接到傅斯容的電話,她聽傅斯容喊了聲“姐”,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傅斯容打過招呼后又問起高韞的事情。
顏雪青在電話里得知他的打算,第二天就把之前收集的東西送到了傅氏。
她沒有辦法為弟弟出氣,又咽不下那口氣,干脆交給有能力的人來做。
“應該的。”傅斯容頓了頓,“我如果不是出生在傅家,現在不過就是個普通人,嵐嵐愿意和我結婚,我總要為他做點什麼。”
有些事情就該讓Alpha來做,他的Omega,他自己護著。
從前沒有正當的理由,現在有了。
顏雪青沒有接話。
傅斯容處理得很好,把對顏山嵐的負面影響降到了最低。
她看著網上的報道,既為顏山嵐高興,又為自己的無力而沮喪。
顏雪青嘆了一聲,“我在這個做姐姐的,一直沒為嵐嵐做過什麼,之前礙著兩家的情分和合作沒撕破臉皮,害他受了太多委屈。”
傅斯容察覺她的沮喪,“嵐嵐不想讓你們擔心,也知道你有顧慮,所以沒說,你不用太自責。”
“我知道。”顏雪青自嘲地笑了笑,“只是沒想到傅先生也會關心人。”
“你是嵐嵐的姐姐,我和他結婚,你也是我的姐姐。”傅斯容難得耍了貧嘴。
兩個Alpha湊在一起吃飯,不說話的氛圍總有些古怪。
顏雪青和傅斯容不太熟,兩個人除了生意和顏山嵐以外,沒有太多的共同話題。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
傅斯容吃到七分飽就放下了筷子。
他指尖點著桌子,思索了一會,對顏雪青說:“過年的時候,我想帶嵐嵐回家見我父母。”
顏雪青手上的動作稍稍滯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如常,“正好那段時間我要去歐洲,他跟你回去也好。”
她說完又皺了皺眉,有些擔憂地說:“但是我們家已經很多年沒有聚在一起過年了,嵐嵐可能會不太習慣,麻煩你多照顧他。
”
傅斯容從平日的相處中就發現顏山嵐不熱衷過節,也記不太清節日的時間,但多年沒和家人一起過年,這倒是超出了他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