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回家的時候,顏山嵐收到父母給的紅包時會是什麼樣可愛的反應。
傅斯容臉上浮出一絲笑意。
顏雪青瞧見了,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
傅斯容走神被抓包,也不覺得尷尬,反而笑著對顏雪青說:“姐放心,我會照顧好嵐嵐的。”
顏雪青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陰陽怪氣道:“那可就拜托你了。”
*
送走顏雪青,傅斯容回公司忙了一會,到下午三點半準時翹班。
他坐在駕駛座上,將車啟動。
車里響起了廣播的聲音,傅斯容將音量調小,靠在椅背上閉目沉思著。
他的手指敲著方向盤,一下一下,腦海里的回憶跟著敲擊的節奏走了一遍。
之前忙著收購和起訴,傅斯容沒關注其他的事情,但開庭那天見了高韞,他仔細回想先前的種種,忽然捉住了一個一直被他忽略的細節。
傅斯容睜開眼,在手機相冊里找到柯燁之前發來的視頻。
他按下播放鍵,手機里傳來高韞的聲音,他的吐字因為情緒激動有些模糊,聽不太清。
“你給他……片花……白,他……你嗎!”
傅斯容將進度條往回拖,又聽了一遍。
這一次,他辨認出了其中兩個被模糊的兩個詞。
花海,表白。
傅斯容之前一直想不明白,顏山嵐從來沒有表現出對某一種花有特殊的鐘愛,又為什麼執意要在花園里種滿姬金魚草。
他想起那天顏山嵐送給他的干花時的情景,那時候他說會好好保存,顏山嵐卻露出了失落的眼神。
傅斯容點開相冊里的照片。
照片是在書房拍的,畫面上的顯示器旁放著一個黑色的花瓶,里面插著顏山嵐送給他的干花,像鳳尾金魚的花瓣失去了光澤和艷麗的顏色,干癟的花朵泛黃且頹敗。
傅斯容若有所思地看著那束干花。
他心里隱約有一個答案,即將脫口而出,又不敢確認。
傅斯容對著手機沉思片刻,手指飛快地敲著鍵盤,在搜索引擎里輸入“姬金魚草”四個字。
他按下回車鍵,網頁跳出了熟悉的圖片和名字。
【姬金魚草百科】、【姬金魚草圖片】……搜索的結果都是植物最基礎不過的信息。
傅斯容一目十行掃過網頁,手指往下滑,剛瞥見角落里的關聯詞條,屏幕上忽然彈出顏山嵐的名字。
他看了一眼時間,16:00,正是飛機預計落地的時間。
傅斯容壓下心里的疑惑,接起了電話。
他還沒開口,一個陌生青年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傅先生,我是嵐哥的助理。”
“他怎麼了?”傅斯容隱隱有一絲不安。
助理喘著氣,聲音不太穩,“嵐哥身體不舒服,有點發燒,琬姐現在送他去機場附近的醫院。”
傅斯容腦袋有一瞬間空白,但他馬上回過了神,“到了把地址給我,我馬上過去。”
他又補了一句:“保管好他的手機,我隨時跟你聯系。”
得到助理確切的答復,傅斯容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到副駕上。
他一踩油門,車沖出停車場,向著醫院疾馳而去。
第40章 生病
顏山嵐的飛機提前了二十分鐘到達。
蔣琬把他叫醒的時候,飛機已經靠上廊橋,助理已經把行李從頭頂的行李架上取了下來。
顏山嵐把身上的毯子扯下來,撐著扶手站起身。
那本來是個很簡單的動作,但顏山嵐站起來時,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嵐……嵐……”
顏山嵐聽見耳旁響起了一個聲音,似乎在呼喚自己。
“顏山嵐!”
蔣琬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顏山嵐睜開眼睛,刺眼的光晃得他眼睛生疼。
他瞇著眼,緩了一會才對上蔣琬擔憂的目光。
蔣琬把手貼在顏山嵐的額頭上,“你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
顏山嵐頭暈得厲害,說不出話,只虛弱地點了點頭。
他環視一圈,發現自己還坐在頭等艙的座椅里,空乘和團隊的人都圍在他身邊。
一位空乘看他臉色蒼白,半蹲下問:“您能站起來嗎?需不需要幫助?”
顏山嵐想搖頭,身體忽然失去平衡朝前倒去。
這一次他感覺到自己靠在了誰的身上,周圍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
他聽不清,視野一片模糊,白茫茫的光點上下跳動。
眩暈持續了很久,顏山嵐的視線才完全變黑。
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
傅斯容照著助理發來的短信找到了顏山嵐的病房。
顏山嵐剛做完檢查,正在輸液,蔣琬和助理在陪他。
蔣琬看到傅斯容進來,忙站起身,“傅先生。”
傅斯容朝她點頭示意,放輕腳步走到顏山嵐的床邊。
上一次視頻通話才過去一個星期,顏山嵐變憔悴了很多。
他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一點血色,搭在被子上輸液的手看上去似乎又瘦了一圈。
傅斯容看了眼輸液袋上的標簽,扭頭準備問蔣琬,但病房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他。
一位年輕的醫生站在門口,白大褂里插著一卷白紙。
他對病房里的兩人說:“病人的家屬過來一下。”
“我先過去。”傅斯容拍了一下蔣琬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