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山嵐那一場病讓傅斯容沒了安全感。
傅斯容很后悔,后悔當初沒有珍惜顏山嵐的主動邀請,現在要遵醫囑將標記的事情往后推,Alpha那該死的占有欲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現在已經不滿足于臨時標記了。
傅斯容不想糾結顏山嵐手機壁紙上的人是誰,也不想知道那個“能吸引顏山嵐目光”的人又是誰,他現在只想在顏山嵐的身上留下屬于他的標記。
只要完全標記上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顏山嵐都是他的Omega,誰都搶不走。
但他現在做不到。
傅斯容舍不得讓顏山嵐難受,也舍不得顏山嵐離開,只能讓自己陷入糾結苦惱之中。
客廳安靜了下來。
祝時念覺得氣氛尷尬,糾結了一會又問傅斯容:“哥,你和嫂子表白過嗎?”
“沒有。”傅斯容挑了挑眉,“我們都結婚了。”
他覺得自己婚后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應該不需要特地開口說這些,像刻意邀功一樣。
祝時念看著傅斯容的眼神從驚訝慢慢轉變為嫌棄。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這個整天端著個霸總架子的表哥,實際上內里完完全全就是個笨蛋。
祝時念抬起左腿踩在椅子上,歪斜著身子靠在椅背上,吊兒郎當地說:“我和裴森這種關系,我要是說我喜歡他,他會覺得自己配不上我,覺得我在玩弄他的感情。”
“斯坦福商學院的高材生,哪配不上你了?”傅斯容奇怪到。
祝時念聳了聳肩,“圈子里的人覺得他配不上我,但我覺得是我配不上他,除了會耍嘴皮子社交,我在國外鍍了金回來也還是一無是處。
”
傅斯容皺著眉不說話,他不贊成祝時念的說法,卻找不到可以反駁的點。
祝時念笑了一下,接著話鋒一轉,把問題又跳回傅斯容身上,“可是你跟嫂子不一樣,都結婚了,表個白能怎麼樣?”
“他是你的法定伴侶,扯了證的那種,又不會因為你表白就跟你離婚!”
他說到最后竟然有點生氣,咬著牙反問傅斯容:“講一句你會掉塊肉還是掉股價?”
家里這個Alpha死心眼也就算了,怎麼連自己的Alpha哥哥都這麼沒長進。
祝時念恨鐵不成鋼地錘了一下桌子,杯子碗筷被震得叮鈴咣啷。
傅斯容看著杯里差一點灑出來的咖啡,默默把椅子往后挪了一點。
*
祝時念說完覺得口渴,跑去廚房找水喝。
傅斯容開始消化祝時念剛才說的話。
他一直覺得說不如做,可聽完祝時念的話,才覺得是他忘了有些感情也是需要言語來傳達的。
結婚大半年,他還是毫無長進,依舊是個不稱職的Alpha,忽略了很多Omega會在乎的細節。
祝時念拿了果汁回來,發現傅斯容臉色沉重,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發現傅斯容今天沉默的次數異常多。
但是裴森不在家,祝時念找不到說話的人,也不管傅斯容在想什麼,自顧自又開始念叨:“哥,你知道為什麼婚禮的手捧花都喜歡用落新婦嗎?”
傅斯容被祝時念打斷思路。
他第一次聽說“落新婦”這個名字,沒什麼興趣,只是祝時念問了,就順著話問了句:“為什麼?”
“因為它的花語是‘我愿清澈地愛你’,用來祝福新婚伴侶最合適不過了。
”祝時念說完,又嘀嘀咕咕講了什麼。
傅斯容靜了兩秒,猛地抬起頭問:“你剛剛說什麼!”
他的聲音有些大,祝時念被嚇了一跳,卻乖乖把話重復了一遍:“我說落新婦是祝福新婚伴侶——”
“不是這個!”傅斯容打斷了他,“花語?每種花都有嗎?”
“啊?”祝時念眨了眨眼,“你不知道嗎?”
“這是常識嗎?”傅斯容反問他。
這是個好問題,但不影響祝時念覺得他哥是笨蛋。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網上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嗎?不然人為什麼要送花?送花的時候干嘛還挑挑揀揀?閑的嗎?”
傅斯容啞然。
這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花語,他之前聽說過,但從來沒去查過。
之前想送顏山嵐玫瑰花,也是因為那幾乎是約定俗成送給愛人的選擇,他根本沒有細細想過玫瑰花表達了什麼。
但祝時念這番話讓傅斯容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也讓他抓到了關鍵。
他捏了一下眉心,在網頁上飛快地輸入“姬金魚草 花語”的字樣。
網頁很快就搜索出了答案,有兩個說法,但表說的內容都差不多——請覺察我的愛意。
傅斯容看著屏幕那七個字,忽然“噌”地站起身。
祝時念捉摸不透傅斯容今天莫名其妙的舉動,不太確定地問:“哥,你要……回去了?”
傅斯容頭也不抬地從祝時念身邊繞過,說:“有急事。”
他要回家和顏山嵐表白,還要和顏山嵐道歉,沒有時間再耽擱了。
“你等一下!”祝時念歪著身子掛在椅子上,拽住傅斯容。
他被帶了個踉蹌,穩住身子后對傅斯容說:“我前幾天聽姑姑講了個故事。
”
傅斯容沉著臉,等祝時念的下文。
祝時念看他急著走,省去了大段鋪墊,直奔主題道:“她說有個Alpha小時候在游樂園迷路了,被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漂亮小孩送去了游客中心,還說以后要娶人家,結果長大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