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他甚至有自己養了兩個孩子的錯覺。
莫然今年才二十一,小他足足十二歲,實在是太年輕了。
他大柯娜四歲,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能算是“孩子”。
等柯廉忙消停以后,才發現他和莫然有一個禮拜沒有見面了。
晚上回家關心柯娜的時候,問問成績,生活,最后問到莫然。
柯娜都答得很流暢。
柯廉忍不住問:“莫老師有問到爸爸嗎?”
柯娜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沒有啊,莫老師為什麼要提到爸爸?”
柯廉勉強地笑了下:“因為這個月的獎金沒給他,我擔心他著急。”
柯娜說:“原來是這樣,爸爸,莫老師真的教得很好,這次考試我又上升了好多名。”
柯廉點了點頭,晚上等柯娜睡下以后,柯廉驅車前往莫然的出租屋。
他敲了很久的門,都沒人應。
柯廉給莫然打電話,打了好幾個,一直沒人接。
等打到第五個時,終于有人接了。
莫然:“什麼事?”
柯廉被他冷淡的語氣刺到了:“我……在你家門口,你什麼時候回來。”
“很晚,你先回去吧。”莫然說。
柯廉:“沒事,我等你。我們……很久沒見過了,你不想我嗎?”
莫然大概覺得他這個問題提得挺可笑的,沒有回答。
環境音很吵,很鬧,一聽就知道在聲色場所。
柯廉:“你在哪?”
莫然并不高興被柯廉查問行蹤,在他看來,柯廉是越來越不懂事了,時時越界。
上次是沖到他姐面前自我介紹,這次是追問他的行程,那下次呢,是不是要因為寂寞強行住進他家,以戀人自居?
莫然不打算慣著柯廉:“我在給朋友過生,不回去,你別等。
”
說完他掛了柯廉電話。
柯廉握著被掛斷的手機,整個人都點懵。
他恍惚想起了朋友說的話,他說大學生哪里會愿意跟咱們談戀愛啊,不圖你錢,還圖你什麼?
柯廉第一次正視這個問題。
他就像突然間清醒過來了,莫然每次與他見面,都是上床。
關系剛開始的時候,也是做。
因為他很好睡,所以莫然不圖他的錢,
也因為他很好睡,所以莫然好像從一開始,就并不尊重他。
柯廉是沒怎麼談過戀愛,但他不是傻子。
他再次撥通了莫然的電話,硬聲道:“你不告訴我你今晚在哪,那我們以后就別再見了。”
莫然沉默了許久:“你別幼稚了行嗎?”
“你到底在哪?”柯廉說。
莫然好似被他激怒了:“我現在回去。”說完他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后,莫然抵達家門口,他雙眸燃著冰冷的怒火,看著站在他家門口的柯廉。
柯廉勉強地笑了下,上前想要抱莫然。
莫然卻避開他,問:“你給柯娜找好了接手家教了嗎?”
柯廉怔住了:“什麼?”
莫然冷淡道:“你給她找一個吧。”
柯廉:“為什麼?”
莫然:“不是你說的嗎,以后別再見了。”
說完他推開柯廉,開門進屋。
《家教》19
出租屋的門在柯廉面前關上了,他臉色糟糕至極,渾身發冷,不明白為什麼情況發會變成這個樣子,更不明白為什麼莫然要這麼對他。
難道說這場戀愛從頭到尾都是錯誤,因為有個糟糕的開始,所以注定會有一個糟糕的結束。
柯廉不知站了多久,房門卻再次被拉開。
莫然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突然伸手把他拽進屋里。
還用手粗暴地摸上他的臉,柯廉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他變得不像自己,在這不合時宜的戀愛里尊嚴盡失,不應該這樣的。
莫然好像有點煩,臉色也冷,給他擦淚的手卻沒停:“明明是你威脅我在先,現在還委屈了?”
柯廉推開了莫然的手,轉身想離開。
他的腰卻被抱住了,往后一摟,莫然說:“你最好給我一個非要我回來的理由。”
柯廉哭得喘不過氣,第一次說重話:“滾開!”
莫然身子一僵,然后手臂用力。
柯廉被年輕人扛了起來,抱進了房子里。
莫然無可奈何了:“你是個成年人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清楚嗎?”
莫然:“更何況我們的關系本就可以隨時結束。”
他抓了把頭發,有點煩躁地說:“既然你說要斷,那就別站在我家門哭。”
柯廉低著頭,哽咽道:“我們、我們一個星期沒見了,你一點都不想我。”
莫然聽了這句話,忽然嘆了口氣,他上前將柯廉推倒,開始解他扣子。
柯廉還難過著,根本不想做,偏偏莫然還嫌棄道:“一個星期沒上床就發脾氣,還吵著鬧著威脅我回來,做就行了吧,做!”
柯廉簡直覺得冤枉死了,他怎麼就在莫然口中變成一個精蟲上腦的男人了。
他哭得更厲害了,大聲道:“我不做!不做!”
莫然一副他很無理取鬧的表情:“你到底怎麼回事?”
柯廉哭喊道:“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莫然愣了愣。
柯廉:“你都不喜歡我,為什麼要跟我睡?!難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個隨時能上床的婊子嗎!因為我很方便,所以你才這麼對我!你會這麼對你喜歡的人嗎?如果你不喜歡我!你又為什麼和我交往!我討厭你!滾開!”
柯廉崩潰了,莫然則是徹底地僵住了。
他盯著在他床上哭個不停的老男人,遲疑的,緩慢地說:“什麼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