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
他準備六點跑路。
趁其他人都在睡覺,跑!
穿成小炮灰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和大反派結了婚,還有了小崽崽。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所以,余年一聽見鬧鐘響,“噌”的一下從床上爬起來,按掉鬧鐘。
跑路計劃!現在……
叮鈴鈴——叮鈴鈴——
余年皺起小臉,使勁拍了拍鬧鐘。
這鬧鐘壞了?怎麼關不掉?
下一秒,一只小崽崽從被子里鉆出來,伸出手,從另一邊的床頭拿起正在響的兒童手表,把手表鬧鐘關掉。
余年:???
這小崽崽怎麼從被子里鉆出來的?他又生了一個?
賀小鶴揉了揉眼睛:“爸爸……”
他頓了一下,看見余年復雜的表情,改了口:“叔叔。”
余年迷惑:“啊?你到底該喊我什麼?”
賀小鶴看著他:“爸爸。”
“那干嘛又喊我‘叔叔’?”
“爸爸忘記我了,先喊‘叔叔’,慢慢認識,然后再喊‘爸爸’。”
“……”余年抽了抽嘴角,“你想的還蠻周到的。”
賀小鶴看了一眼時間,早上六點,好早。
對了,他昨天晚上調了鬧鐘,要早點起來給爸爸充錢。
那……爸爸也調了鬧鐘,也這麼早起來,是要干什麼呢?
賀小鶴疑惑地看向余年:“爸爸,你一般九點才起床的,你這麼早起來干什麼?”
余年朝他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當然是要跑路啊。
不過不能跟小崽崽說實話。
余年試圖掩蓋:“爸爸早起鍛煉。”
賀小鶴一眼看穿:“爸爸,你從來不早起鍛煉的。”
“爸爸早起吃飯。”
“爸爸,你以前說,就算早飯吃牛排海鮮,你也不早起。”
“……”
余年哽住,他好像比我還了解我的樣子。
這時,賀小鶴想起什麼,驚訝地看著他:“爸爸,你是不是要丟下我和大爸爸?你要逃跑!”
他回過頭,朝門外大喊:“大爸爸……”
余于 宴書年撲上前,捏住他的嘴,把他抓回被窩里。
“給我進來!”余年一手抱著小崽崽,一手拽著被子,把兩個人蓋起來,“沒有,我沒有要逃跑,只是……”
賀小鶴看向他:“只是什麼?”
“只是……”余年想了想,“我想尿尿,尿尿憋不住的,所以早起。”
“噢。”
好像有道理。
賀小鶴勉強接受了這個回答。
余年捏著他的嘴巴,把他捏成小鴨子扁扁嘴:“說,你怎麼跑到我的床上來了?”
賀小鶴有些說不出口:“我……”
余年反客為主:“快給我從實招來!”
賀小鶴捂著小臉:“我一個人睡不著,我想和爸爸一起睡。”
余年說:“那你要跟我說,怎麼能偷偷跑到我的床上?”
賀小鶴理直氣壯:“我給爸爸捏我的屁屁,爸爸和我一起睡,這是交換。”
“我哪里有捏你屁屁?”
“就有,爸爸睡著了偷偷捏我。”
余年低頭看看小崽崽。
嗯,看起來是很好捏的樣子。
余年收回目光,認真警告他:“反正你下次上來得跟我說,否則我一個翻身把你壓成紙片小孩。”
“知道了。”賀小鶴點點頭,“爸爸,還有下次嗎?下次我還可以和爸爸一起睡嗎?”
“……”
邏輯縝密,專抓漏洞,不愧是你,小反派。
“沒有下次了!”
余年摟著小崽崽,倒在床上。
算了,小崽崽在這兒,他今天早上是跑不了了,不如多睡一會兒。
余年閉著眼睛,捏捏小崽崽的屁屁,隨口問:“你和我關系好嗎?”
賀小鶴窩在他懷里:“好啊,我最愛爸爸了。”
余年又問:“那賀總和我的關系好嗎?”
賀小鶴點點頭:“嗯,大爸爸也最愛爸爸了。”
余年癟了癟嘴。
他才不信呢,他就是個小炮灰,大小反派不給他“混合雙崩”就好了,還最愛他。
他不說話,賀小鶴睜開眼睛,伸出手,抱住他:“爸爸,是真的噢,我和大爸爸都最愛你了。”
賀小鶴抱住他的時候,余年忽然感覺,一股奇怪的電流從他的身體里竄過去。
余年一激靈,睜開眼睛。
他的心臟跳得好快。
余年盡力平復心情,看向賀小鶴:“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賀小鶴自信回答:“爸爸,我叫‘賀小鶴’。”
余年點點頭:“小鶴?這應該是小名吧?大名叫什麼?”
賀小鶴繼續回答:“大名叫‘賀鶴’!”
余年迷惑皺眉:“啊?這誰給你起的名字?呵呵?”
賀小鶴抬頭看向他,自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
余年哽住。
該不會是他起的吧?
“就……挺霸總的。”余年試圖補救,“賀鶴,以后你去幼兒園,別人問你,你叫什麼名字,你就可以雙手插兜,酷酷地回答:‘呵呵。’”
賀小鶴眼睛一亮:“爸爸,你以前也是這樣跟我說的。”
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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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鶴,再跟我講一些以前的事情,好不好?”
“好!”
兩個人躲在被子里,嘀嘀咕咕地說話。
小霸總一遇到爸爸,就會變成話嘮小崽崽。
賀小鶴覺得,失憶之后的爸爸,和以前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嘛。
兩個小時后,老管家輕輕敲了敲門,推著餐車,走進病房:“先生、小賀總……”
被子里一大一小兩個凸起,正嘰里呱啦。
老管家倍感欣慰,果然是父子連心,看看,先生和小賀總這麼快就熟悉起來了。
他笑了笑,提高音量:“先生、小賀總,可以洗漱吃早飯了。”
余年和賀小鶴掀開被子,回過頭:“好。”
余年坐在床上穿鞋,賀小鶴戴上手表。
賀小鶴忽然想起什麼:“爸爸,你六點就說你要尿尿,現在八點了,你一點都不著急嗎?”
“……”余年穿鞋的動作一頓,他隨口騙崽的,誰知道崽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