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年眼睛圓圓:“什麼時候?為什麼我完全沒發現?”
他和賀小鶴一整個下午都在花園里騎扭扭車,賀行缺在花園里造玻璃花房,他竟然一無所知。
怎麼可能?!
賀行缺想了想:“那個時候,年年你應該在假裝自己是‘紅燈’,堵在小鶴面前,不讓他騎車走,要等你變成‘綠燈’才可以走。”
“……”不要把這種蠢蛋游戲說出來啊。
“可能你玩得太投入了,也沒有關注我。花房是在那個時候建的。”
余年皺起小臉:“所以你根本沒有沖進雨里咯?”
“下雨的時候,我過來看了一眼,工程質量很好,確實沒有漏雨。”
賀行缺頓了頓,看向他:“年年,你以為我沖進雨里?”
余年:
o-O
O-o(反復上下劃拉,達到大小眼反復切換模式)
原來賀行缺說的“來后院看了一眼”,是真的“看了一眼”。
余年不由地想到自己腦補的偶像劇畫面。
什麼賀行缺沖進雨里。
什麼賀行缺在雨里怒吼。
什麼老管家喊破喉嚨,奮力阻攔。
他是笨蛋嗎?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啊?為什麼會被自己的腦補感動到睡不著覺啊?
還半夜爬起來跟賀行缺道歉,真的丟死人了!
不知不覺間,余年摳緊了自己的腳趾。
賀行缺問他:“年年,要不要吃夜宵?”
“不要。”余年轉身,準備逃走,“我要回去睡覺了。”
“吃牛排。”
“不要!”
“吃小龍蝦。”
“都說了不要了!我要走了,你快點過來,這里只有一把傘,你再不過來我就自己走了!淋死你!”
“吃烤冷面加牛排和小龍蝦。”
余年在花房門口繞了一圈,乖乖回到賀行缺身邊:“我回來了。”
他想吃烤冷面。
賀行缺挽起衣袖,圍上圍裙,準備給余年做夜宵。
余年坐在料理臺前,低著頭,不自覺捏著自己的手指。
真的尷尬死了。
降一道雷劈死他算了!
賀行缺打開冰箱看了一眼:“年年,小龍蝦可能來不及,加牛排和芝士好不好?”
余年在走神,好像沒有聽見他說話。
賀行缺又問了一聲:“年年?”
余年回過神,隨口應道:“……隨便。”
“怎麼了?”賀行缺問,“需要我沖出去淋雨,滿足一下年年的幻想嗎?”
余年低下頭,求求你閉嘴吧。
賀行缺游刃有余地往平底鍋里倒了點油:“年年把我想象成追妻火葬場的主角嗎?在雨里下跪,嘴里還叼著煙,祈求年年原諒?”
余年捂著臉,為什麼他對流程這麼熟悉啊?
等油差不多熱,賀行缺就把一小段迷迭香放下去:“年年是在心疼我嗎?應該是吧,剛才是想出來找我,害怕我去淋雨嗎?”
余年忽然抬起頭,想殺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閉、嘴!”
“好,閉嘴。”賀行缺乖乖閉上嘴,只是唇角還有明顯的笑意。
“不要笑!”
“好,不笑。”
“不要偷笑!”
“好。”賀行缺壓了壓唇角,一本正經地回答,“年年,雖然你的幻想很傻,但是你在關心我,我是因為這個在笑。”
“……”余年捂臉,“好了,你不要解釋了,快點忘記這件事。”
“好。”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坐了一會兒。
只有平底鍋里的牛排發出滋滋的聲音。
沒多久,賀行缺把牛排剪成小塊小塊的,夾進烤冷面里,切好了,放在盤子里。
賀行缺又給他榨了一杯橙汁,一起擺在余年面前。
“年年,好了。”
余年放下手,拿起竹簽,叉起一塊烤冷面,塞進嘴里。
!
余年眼睛一亮。
賀行缺笑了笑,拿了一根簽子,和他一起吃:“好吃嗎?”
“好吃!”余年朝他豎起大拇指,“賀總,你要是破產了,你就可以去賣烤冷面,東山再起。”
賀行缺面色微沉,余年頓了一下。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緊跟著,賀行缺淡淡道:“不止。”
余年不解:“什麼?”
賀行缺道:“我還會攤煎餅、炸淀粉腸、做炸串。”
余年默契接話:“可以開美食一條街,東山再再起。”
吃著東西,余年暫時把那些尷尬的事情都忘掉,話也多了一些。
他這才敢抬起頭,環顧四周:“這里竟然還有料理臺和冰箱,下午一起建的嗎?”
賀行缺頷首:“嗯。在這里做好菜,端上桌,不會涼掉。”
余年回頭看了一眼雨幕中的別墅:“在別墅的廚房里做好了,端到這里,也不會特別涼。”
賀行缺淡淡道:“不一樣。”
余年感嘆:“賀總,你真的很有錢。”(褒義)
賀行缺語氣不改:“我們的結婚紀念日要很完美。”
賀行缺放下簽子,用圍裙擦了擦手:“年年一定要搬出去住的話,也沒關系,等補過結婚紀念日那天再回來,好不好?”
“誒……”怎麼忽然說這個啊?
余年抬眼看他,總覺得賀行缺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好奇怪啊,他也感覺有點難過。
花房里的氣氛好像冷了一些。
外面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余年看著賀行缺,張了張嘴巴。
“我……”余年頓了頓,“賀總,你做的很好。”
“真的。”余年堅定地提高幾分音量,“你這幾天做的很好,給我安排體檢、給我吃草莓蛋糕,還給我手機,我失憶這幾天完全沒有不適應。”
“就是在‘身份證’這件事情上,你有億點激進。”
“把這個錯誤改正就好了,我能感覺到,你對我很好,不要難過嘛。
”
余年認真地看著賀行缺,給他一個閃著四角星星的堅定眼神,試圖鼓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