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缺摘下圍裙,垂了垂漆黑的眼睛:“可我是‘法制咖渣攻’,要去坐牢的。”
“不是啦。”余年手忙腳亂地解釋,“那個時候我太生氣了,誰讓你偷藏我的證件的,你后來也改了,只要你以后不再犯錯,就不算是‘渣攻’。”
賀行缺問:“年年,真的嗎?”
余年點點頭:“真的真的,你比‘渣攻’好多了。”
賀行缺道:“我比‘渣攻’好在哪里?”
“……”
他怎麼這麼較真?
余年試探:“別的渣攻不會給我吃草莓小蛋糕?”
余年再試探:“別的渣攻也不會給我吃酸湯肥牛?”
“我知道了!”余年暴言,“我縱覽網文二十年,這個世界上只有挖心挖腎的渣攻,絕對沒有做烤冷面的渣攻!就憑這一點——”
“恭喜你,賀總,你已經超過全球99.9%的渣攻了。”
余年小海豹式拍手!
*
作者有話要說:
賀總:憑借高超的茶藝重獲老婆的愛
年年:沒錯沒錯,高超的廚藝!
第11章 筆記 口是心非的小混蛋
11
余年在浪漫的玻璃花房里吃了一大盤烤冷面,又喝了一大杯鮮榨橙汁。
賀行缺把餐具洗了,晾在瀝水架上。
隨后兩個人同撐一把傘,朝別墅走去。
連綿的雨幕下,燈光被玻璃花房折射出暖黃的光暈,在雨水中,像一個個小星星落到地上。
余年跟在賀行缺身邊:“嗝——”
賀行缺低頭看他:“年年?”
“吃太飽了,沒忍住,嗝——”余年腳趾抓地,小聲嘀咕,“完蛋了,怎麼沒完沒……嗝——戴上我的禁言面具。”
賀行缺假裝沒有聽見。
兩個人回到別墅,賀行缺把余年送回臥室。
臥室門口,賀行缺幫余年攏了攏身上的外套:“不早了,快回去睡覺。”
“好。”余年抬起頭,抿了抿嘴角,“賀總,謝謝款待,那我先進去啦。
”
“嗯。”
賀行缺站在門外,準備看著余年回房。
余年轉過身,剛準備回去,忽然又想起什麼,轉過身:“賀總。”
賀行缺低頭看他:“嗯?”
余年撓了撓頭發,有點不太好意思,小聲說:“我以后也會努力的。”
賀行缺不解:“什麼?”
“失憶之后,我好像……一直都沒有辦法接受現實,總是被你和小鶴推著走,不想承認我們之間的關系,也不想跟你們回家。”
余年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特別是你,你一邊照顧小鶴,一邊還要照顧我、遷就我,你肯定難過死了。”
賀行缺失笑:“年年在可憐我嗎?又幻想我是苦情主角?”
整段垮掉。
“……”余年癟了癟嘴,拍了他一下,“閉嘴吧,我回去睡了。”
余年再一次轉身準備回房間,賀行缺握住他的手,把他拽回來。
余年又一次回過頭,賀行缺心思一動,捧住他的臉。
余年被迫嘟起嘴,目光游移,小聲喊道:“賀總?”
賀行缺用拇指按了按他的臉頰:“話還沒說完,年年以后要努力干什麼?”
余年一字一頓:“努力適應以前的生活,努力找回以前的記憶。”
賀行缺低聲道:“只要做到前面那個就好,記憶不重要。”
“噢。”余年點點頭,隨口問,“那深夜潛入臥室,偷偷親我的額頭,也是‘以前的生活’的一部分嗎?”
賀行缺頓了頓:“年年,你沒睡著?”
糟糕,說漏嘴了,你這個小漏勺!
余年朝他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你進來的時候,我正好醒了,正好。”
賀行缺忽然道:“是。”
“什麼?”
“是‘以前生活’的一部分,我每天晚上會給你一個晚安吻。”賀行缺的目光在余年的嘴唇上停了一下,強調道,“嘴巴。
”
余年:!!!
余年下意識抿緊雙唇。
笑死,根本親不到!
賀行缺故意問:“不是說要努力適應以前的生活嗎?”
余年使勁搖搖頭:“這個可以先不努力。”
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余年閉上眼睛:“我睡著了,我在夢游!”
賀行缺順勢松開他,余年閉著眼睛,摸索著轉身回房。
余年像一只黑夜潛行的小倉鼠,在外面偷偷吃飽了,窸窸窣窣地回到窩里,倒在床上。
嚇死他了,他還以為賀行缺要嘴他的嘴呢。
在他“睡著”的時候親親額頭可以,清醒的時候啵嘴不可以。
雖然他已經二十六歲了,但是他還沒有做好啵嘴的準備。
余年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小肚子,拽過被子,準備睡覺。
忽然——
“爸爸?”
“啊!”余年“咻”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來。
賀行缺重新推開門:“年年,怎麼了?”
賀小鶴裹著小毯子,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爸爸,你去哪里了?”
“我去……”余年哽住,“去尿尿?”
賀小鶴小聲說:“可是我聞到有肉肉的味道。”
小崽崽的鼻子好靈啊。
余年一激靈,手忙腳亂地抱住他:“沒有,你在夢游呢,爸爸哪里也沒去,啵啵啵——爸爸愛你——”
余年摟著賀小鶴,重新在床鋪上躺下,蓋好被子,給賀行缺一個隔空“OK”。
賀行缺把臥室門輕輕關上。
賀行缺在主臥門前站了一會兒,確認余年處理好了,才轉身回了書房。
書房里,賀行缺坐在椅子上,獨自坐了一會兒,拉開辦公桌最底下一個抽屜,從里面拿了一支雪茄,起身打開窗戶。
冷風夾雜著雨絲飄進來。
賀行缺站在窗前,用小刀削開雪茄頭,然后用專用火柴烘烤點燃。
完全點燃之后,賀行缺甩了甩火柴,卻并不把雪茄放進嘴里,只是把它放在窗臺上,讓火星在雨里靜靜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