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鶴癟了癟嘴巴,賀行缺暗中勾了勾唇角。
余年看向賀行缺:“你還笑,你在夢里更壞!”
賀行缺皺眉:“我?”
余年從床上坐起來,抬手要打他:“對我開槍,還敢打我!”
余年左手提著小反派,右手狂捶大反派。
第一次夢見自己被崩的余年:弱小,無助,又可憐。
第二次夢見自己被崩的余年:強大,有助,會打人!
馴反派高手,一次馴服兩個反派。
余年坐在床上,捋了把頭發,感覺好多了。
噩夢的陰影全部都被打跑了呢,神清氣爽。
賀行缺給他披上外套:“年年,醫生等一會兒會來給你換藥。”
賀小鶴給他拿來拖鞋:“爸爸,今天有草莓奶昔,快起來吃。”
“好,謝謝。”余年穿上拖鞋,走進浴室。
賀氏父子緊隨其后。
余年疑惑回頭:“你們兩個跟進來干什麼?”
“幫年年/爸爸刷牙洗臉。”
“刷牙為什麼要幫啊?”
“就要……”賀小鶴跑到洗手臺前,舉著手,使勁蹦高高。
余年迷惑:“你在干嘛?”
“我要幫爸爸擠牙膏!”賀小鶴蹦高高,試圖摸到洗手臺上余年的牙刷和牙刷。
可惡,小霸總還沒有洗漱臺高。
“……”余年輕松拿起牙刷,給自己擠上牙膏,“還是我自己來吧。”
賀小鶴想了想:“爸爸加油!”
余年無奈:“刷牙干嘛要加油啦?”
賀小鶴振振有詞:“刷牙也要用力的,爸爸很辛苦。”
余年按下按鈕,電動牙刷發出“嗡嗡”的聲音:“要用力的是它,不是我。”
“噢。”
余年把牙刷塞進嘴里,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結果正好撞進賀行缺懷里。
這浴室太擁擠,往前是小反派,往后是大反派。
余年回頭看向賀行缺,賀行缺站在他身后,拿出疊好的干毛巾,輕輕蓋在余年的額頭上,幫他擋住傷口。
賀行缺身材高大,比余年高了半個頭不止,兩個人一前一后地站著,他幾乎要把余年整個兒抱在懷里。
余年咬著牙,試圖掩飾不受控制的小紅臉蛋:“你又在干嘛?不要站在我后面!”
賀行缺一本正經:“防止年年的傷口碰到水。”
余年被他氣死:“發帶呢?我之前用的發帶呢?灰色的、粉色的、小兔子的發帶呢?隨便給我一條。”
賀行缺面不改色:“弄丟了。”
“……”
行吧。
余年緊緊地貼著洗漱臺,生無可戀地刷著牙。
一時間,浴室里只有電動牙刷的“嗡嗡”聲。
真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數啊,劫數。
余年灌了一口溫水,抬起頭,“呼嚕呼嚕”地漱了口,從賀小鶴手里接過毛巾,擦了擦臉。
余年回過頭,深吸一口氣,對大小反派說:“出去。”
“不行……”
“我要上廁所!出去啦!出去!”
余年把大小反派推出浴室,使勁關上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這兩個人今天也太奇怪了。
大小反派站在門外。
賀小鶴說:“大爸爸,我們這麼黏著爸爸,爸爸肯定很感動吧?”
賀行缺點了點頭:“嗯。”
下一秒,一個黑影從他們面前“咻”一下閃過。
“大爸爸,爸爸逃跑了!”
“看到了。”
大小反派狂追老婆/爸爸。
餐廳里,余年被抓回來,生無可戀地癱在椅子上,手里捧著《天線寶寶》同款的寶寶奶昔碗。
大小反派圍繞在他身邊,給他夾菜擦汗。
“爸爸,請吃一個小肉丸。”
“年年,熱嗎?剛才跑了這麼久。”
余年喝了一大口草莓奶昔,有氣無力:“走開啊。”
笑死,根本走不開。
*
吃完早飯,休息一會兒,他們家的家庭醫生就來給余年換藥了。
余年癱在沙發上,醫生站在他身后,把他額頭上的紗布揭下來。
大小反派站在旁邊認真觀摩。
“傷口長得很好,馬上就要結痂脫落了。”
余年剛抬起手想摸摸傷口,就被賀行缺握住了手。
醫生繼續道:“平時還是要注意,不能碰水,按時抹藥。”
余年和賀行缺暗中較勁……
這麼大一個血痂,摳下來肯定很爽!
按住。
這是長在他腦袋上的血痂,憑什麼不讓他摳?
按住。
余年咬著牙:“賀行缺,你給我松手……”
賀行缺直接問:“醫生,可以摳血痂嗎?”
余年:???
醫生:!!!
“這是什麼話?當然不行!”
賀行缺對余年道:“年年,醫生說不能摳。”
賀小鶴點點頭:“爸爸,聽醫生的話。”
醫生表情復雜地看著余年:“余先生,身體健康最重要,還是不要摳了。”
“……”余年憤憤地放下手。
換好了藥,賀行缺送家庭醫生離開,賀小鶴留下給爸爸呼呼。
賀小鶴趴在沙發邊,按著余年的腦袋:“爸爸,我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余年頓了一下:“本來就不痛,就是癢。”
“噢。”賀小鶴更用力地按住,“那我給爸爸呼呼,呼呼就不癢了。”
“你給我按痛了啊!”
沒多久,賀行缺就回來了。
他手里還拿著一個向日葵頭套。
賀行缺道:“年年,你前幾天不是說想洗頭發嗎?我跟醫生說了,他說可以,傷口不沾到水就可以。”
余年的目光移到頭套上:“所以這是什麼?”
“防水的。”
“這是寵物頭套吧?!”
*
浴室里,余年頭戴向日葵寵物頭套,躺在洗頭椅上。
雙手交疊,放在身前。
目光放空,盯著天花板。
像一只剛做完絕育的小貓。
賀行缺挽起衣袖,握著淋浴頭,把余年的頭發打濕。
賀小鶴把兩片小黃瓜貼在余年的小酒窩上:“爸爸,笑一個。